沈听颂抱着七弦琴款步而入,月白中衣外随意披着件鸦青纱衣,发间还别着片未取下的桂花。
他将琴轻轻放在案上,指尖拂过琴弦,清越的余韵在殿中回荡:“路上听见更夫说,今夜的月亮比往年都圆。”
最后到的云鹤裹着件雪白狐裘,发间冰晶流苏随着步伐轻晃。
他从袖中取出个锦盒,里面是用冰雪雕成的月宫模型,嫦娥与玉兔的眉眼栩栩如生,在烛火下泛着冷冽的光:“在冰窖里赶制的,就当给陛下添个乐子。”
众人各自找位置坐下,殿内一时热闹非凡。
凌苍川大咧咧地拆开酒坛泥封,酒香四溢;赫连暝随手抓过果盘里的葡萄,仰头抛进嘴里;沈听颂轻抚琴弦,奏出一段轻快的小调;穆骁南则对着画轴喃喃自语,时不时添上几笔;云鹤小心翼翼地捧着冰雕,生怕碰碎了分毫。
宿羡之看着这乱糟糟的场景,无奈地摇摇头,正要吩咐宫女上茶,却见楚容朝抬手制止:“不必了。今夜,我们就像寻常人家一样,随意些。”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殿外的回廊上,“涧寂,也下来吧。躲在暗处听了这么久,不累么?”
话音落下,一道黑影从屋檐跃下。涧寂身着黑色劲装,脸上的银色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单膝跪地:“属下来迟,请陛下责罚。”
“起来吧。”楚容朝轻叹一声,“今夜没有陛下,没有侍卫,只有……”她顿了顿,目光温柔,“一家人。”
涧寂微微一怔,缓缓起身,却不知该往何处站,显得有些局促。
楚容朝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坐这儿。”
见涧寂仍有些犹豫,她笑着补充道:“难不成要我亲自去请?”
众人见状,纷纷起哄。赫连暝晃着酒壶笑道:“涧寂,别扫了陛下的兴!”
穆骁南也放下画笔,朝他招手:“过来坐,让我瞧瞧你的面具下究竟藏着怎样的面容。”
涧寂这才小心翼翼地在楚容朝身旁坐下,身体却依旧绷得笔直。
凌苍川给每个人都斟满酒,举起酒碗:“说起来,我们聚在一起的日子还真不多。平日里不是守边关,就是忙政务……”
他仰头饮尽,“今日,就为这难得的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