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上的影子,忽然想起登基那日,也是这样的月色。
她踩着满地血污走向龙椅,剑锋滴落的血珠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
那时她以为,只要杀光东术余孽,就能换来天下太平。
“回屋吧。”她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将廊下灯笼吹得剧烈摇晃。
走到一半时,楚容朝停下脚步:“明天让诡越和听颂带那人来知府府见我。”
穆骁南望着她单薄的背影消失在门内,听见屋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却不敢贸然进去。
镜湖村的黎明来得格外早。
知镜站在田埂上,望着初升的朝阳将湖面染成金红。
手中的锄头还带着昨夜的露水,他弯腰翻土时,看见土块里蜷着条蚯蚓,连忙小心翼翼地挪到湿润处。
“公子!”远处传来孩童的呼喊。阿牛举着竹筒飞奔而来,发梢还沾着草屑,“村外来了两个人,说是找你的!”
知镜心头一紧,锄头险些脱手。
晨光中,诡越和沈听颂正站在村口老槐树下,沈听颂把玩着匕首,诡越则盯着他身后的农田,眼神复杂。
“两位昨夜不辞而别,可是信不过在下?”知镜迎上去,语气带着淡淡的疏离。
他注意到诡越腰间多了块新伤,血迹浸透了布料。
沈听颂嗤笑一声:“我们不过是来确认,东术皇子的锄头,是不是也能杀人。”话音未落,匕首已脱手而出,直直钉入知镜脚边的泥土,惊飞了田埂上觅食的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