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后来朝中的事情太多,都不知道要伤心难过到什么时候去。
“其实”云鹤开口时声音发哑,伸手替初一掖好小被子,小姑娘的小胖手正抓着他的袖口,“离开以后,总梦见当年她在山上的时候。”
他指尖划过另一只手掌心的薄茧,那里还留着当年练刀时磨出的血泡痕迹,“师傅说我心有执念,可执念”
诡越忽然掐住他后颈,像拎幼狼似的把他按在榻边,眼睛几乎贴上他的鼻尖,“少跟我说这些文绉绉的话,我不管你后不后悔,但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小宝。”
硝烟味扑面而来,云鹤却没躲,“我没想过要伤害她。”
帐外忽然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尾音拖得老长,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夜枭。
云鹤望着诡越瞳孔里跳动的烛火,忽然想起楚容朝登基那日,女子脸上带着喜意,询问他是否要跟着一起入宫。
云鹤的指尖在初一袖口的刺绣上停顿,那是楚容朝亲手绣的木樨花,针脚细密如她从前在山上缝补旧衣的模样。
诡越的呼吸近在咫尺,带着北疆烈酒的辛辣,却盖不住帐中弥漫的奶香——那是初一枕边放着的乳香块。
“当年她在山上时,”云鹤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总说等天下太平,要在院子里种满木樨花。”他忽然笑了,指腹蹭过初一肉乎乎的掌心,“现在她真的做到了,可我连一朵花都没替她栽过。”
诡越松开掐着他后颈的手,弯刀重重插进桌案,木屑飞溅到初一的摇篮里。
小姑娘被响声惊得抖了抖,却没哭,反而抓着拨浪鼓往嘴里塞,发出含糊的“嗯嗯”声。
诡越伸手替她捡回掉落的口水巾,动作比擦拭刀刃还要轻柔。
“她从来没怪过你。”诡越忽然开口,狼眼盯着铜炉里即将熄灭的炭火,“当年你走后,她把你送的东西供在书房,还说”
他忽然顿住,喉结滚动着灌了口冷酒,“还说你天生该是闲云野鹤,不该被皇宫困住。”
云鹤猛地抬头,却只看见诡越的侧脸。这人的眉骨比从前更锋利了,眼角却添了道新疤——不是很严重,像是玩具所致。
比起闲云野鹤,这人过得才是快乐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