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帘朝外瞧了一眼,明亮黝黑的眸子立时弯了起来,扭头冲着里头欢喜道:“老夫人,咱们快到长安了!”
少女正是荟容,几月不见,原本还能算得上娇嫩的肌肤有些干渴,两颊红红的,显然是被风吹日晒给折腾的不轻,可她的精神状态却格外的好,比原先在崔府的时候活泼了许多。
马车里,满头银色只些许斑驳黑发的柳曼蔷瞧着依旧有些病恹恹的,可精神却是比原先不知要强上多少,那双眼睛抵不过岁月的侵袭已经起了深深地褶皱不可避免的有些向下耷拉,可美人迟暮也依旧是美人。
她看向荟容的眼中满是喜爱:“外头风大,即是快到了,也该好好养养你这张脸了,年纪轻轻的小娘子这般黑可怎么得了?”
郑秋意此时也不像在赵家时那般肃着一张脸时时刻刻警惕着,整个人虽说不至于完全松懈下来,可面上倒是有了些许笑模样:“老夫人,这妮子野的很,也不知夫人怎么受得了她的!”
荟容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两颗门牙比旁的牙要大,格外像一只黑皮兔子:“叔祖母,夫人可喜欢我了,这些日子我不在,也不知夫人这些日子可好。”
“我同玥娘已经好些年没见了。”提起独女,柳曼蔷面上不由带出了些忧心,更多的是深深的思念。
在现代,多少父母不希望女儿远嫁,就是怕天高水长见一面少一面么?
中央电视台每回到快过年的时候都会唱: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
更不要说在这基础建设拉胯,交通更为不便的大唐,柳曼蔷在赵家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着女儿,无数次将女儿幼时的小衣裳、玩具拿出来一遍遍抚摸翻看,才得以在那深宅大院中坚持下来的。
此时,她手里拿着的便是一条抹额,绣工一般,上头也仅仅缀了些宝石,已经很久了,颜色都已经褪得瞧不出从前的样子,可却被保存的很好,显然是用的时候都很仔细。
这是赵玥当年被她按着头学针线,学了好些时日才马马虎虎绣出来交差的,自己生的闺女自己知道,那就是个屁股上长针坐不住的,当时叫她给自己绣抹额还老大不情愿的。
“老夫人且安心,荟容不是说了?夫人如今好得很,能吃能睡,九郎也要成亲了,这是多大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