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会这么快。
和柳迎春的谈话还如同昨日,如同刚刚,可这么快,宁玉发现自己就快被打倒了。
因为穷,爸妈把宁玉扔在奶奶家,一直到生离死别,也没有多少温情可言,因为穷,原主直到被逼死,也不曾吃上一口像样的饭菜。
原来穷是可以,待到骨子里,待到生生世世轮回里。
宁玉一步一步走着,大妹哭累了,也烧起来,整个人像块烙铁一样迷迷糊糊不言语。
她在想,怎么办。
除了卖身,还有什么办法可以?
那天那个林泽洋也好像没那么不通人情,要不然跪在他家门口试试。
可宁玉马上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这样还不如在医馆外面跪着。
河面更宽了,水也更湍急。
上面的桥水漫过一半去,人胆子大可以上桥,但经过水流日夜不停的冲刷。走到中间会不会掉进河里,谁也不敢说,可宁玉义无反顾,踏了上去。
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每走一步都在走向未知的命运,一步又一步,宁玉就这样走进了未知的夜色。
镇上家家户户都睡觉了,旁边的河渠里水哗哗的流着,大街上一个活物都没有,偶尔路过,人家听到院里狗叫了两声,很快归于沉寂。
趟着齐脚深的水,宁玉终于看到了医馆,她仿佛活了过来,走上前去她轻轻地拍着门板,力道越来越大,间隙越来越小。
“大夫,大夫,救救我妹吧,大夫!”
许久之后,听见门里传来稀稀疏疏的动静。
门板被卸掉一块,露出一张还算年轻的脸庞,提着灯笼看着眼前的人。
宁玉赶紧凑上去:“大夫,我是榆树湾村的,我妹今天晚上突然发了高热,求您了,给她看看吧。”
“你们那儿遭了灾,发高热我不敢收,万一是瘟疫呢。你还是先把人背回去,多喝些水看能不能降温吧。”
“大夫大夫,你放心,她绝对不是瘟疫,只求您给她扎个针,退个热就行!求你!”
“我是大夫我还不知道吗?你懂什么发高热,很可能就是瘟疫,别说我不敢让进门,你们最好也离村里人远一些,如果能退下去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