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个夜里好像着了凉,这会喝了药,正在休息呢。”
柳月莲点点头。
自从半年前的那件事后,夫人的身子比以前娇贵多了,天气稍稍一变,就会头疼脑热的。
“小少爷去私塾了,还没下课呢,小松已经去接了,姑娘您就放心吧……”
她家姑娘啥都好,就是爱操心,尤其是爱操家里人的心。
她想着段家那边不停地派着媒人来这商量婚事,可都被自家小姐搪塞,不断的推着日子时,就觉得好笑,她们家的三姑爷,也算是可怜了。
每天捧着一束花,心血来潮的就要求一次婚。
夏荷想到这,不免觉得好笑,看姑娘看过来了,她又不能说自己在笑话未来姑爷,“大小姐跟二小姐这两日来信儿说,年关就能到这,您让置备的被褥,熏香,首饰什么的,都也备好了,不过您说的那个哄着小孩子玩的摇摇车,小松已经送到匠人那了,说是图纸有些复杂,可是再多琢磨几日,想必也能弄出来。”
她家四姑娘的经历啊,写出去就能当个传奇。
长在山沟里的姑娘,竟然摇身一变变成了金枝玉叶,平时有个出神入化的医术不算,就连带出来的徒弟,如今都是太医院的吃香的太医。
更厉害的是,分明已经没气了,死了的人,谁能想到后来又活了?
四姑娘如今可是汴城的姑娘们的榜样了呢。
不过,四姑娘也很可怜的,上次的那个伤,前后夹击,大夫说,姑娘身上的血都快流干了呢,后来整整用了半年的时间,才把伤给养好。
平时一直拘束着四姑娘不让她出去,这两天太医说身子好转了,这才敢偷溜溜的出门呢。
不过也没出门多长时间,就被宫里的那位喊进宫了。
柳月莲想在想想半年前的惊险,都还觉得后怕不已,那次,她是真的以为要失去这个妹妹了。
不,不止是她,怕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的吧?
尤其是那个男人,他身上两个窟窿还在流血,却不听太医的,不去治疗,得知她心跳重新恢复了,这个大男人,竟然在院子里抹起了泪水。
想起秦淮,再想起她家的那位,柳月莲就觉得心头一阵郁结。
人跟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三姑娘,是四姑娘回来了!”柳月莲正在日常发泄对未来夫婿的不满时,门外传来响动声。
她回神,接过来丫头递来的手炉,疾步往外走去。
对面一个俏生生的姑娘出现在她面前,看着她身上的衣服,她还未开口,那对面的姑娘就已经大声的抱怨起来了,“三姐,锦衣阁的掌柜的太不厚道了,明明说这衣服这披风是今年最厚的料子,可是你看,我穿了好几层了,还是把我冻成了孙子样。”
她边说边哆嗦着把她三姐手里的暖炉接过。
还朝着她笑的格外谄媚。
柳宓当初失血过多,这半年来虽然好药好东西滋补着,可体质还是弱了许多,尤其是冬天,四肢冰凉,整个人温度都是那么低。
柳宓见三姐这会不吭声,不责备她了,暗暗的松了口气,先发制人这道理果然是真理,你看,只要她一撒娇,这就没人怪她了。
“去把温好的燕窝给四姑娘端过来。”柳月莲吩咐她身后的半夏。
半夏福福身子,憋着笑去了。
柳宓想抱怨。
再好的东西,这么让人吃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可她还没张嘴,就被四姐一个眼神给憋回去了。
到了屋子,暖热的空气迎面扑来,柳宓舒服的舒展了四肢,先是喝了杯红枣茶,这才被人答应脱了披风。
“你头,这两天还疼吗?”
俩人在屋子里呆了片刻,柳月莲还是没按捺住心头的好奇,佯装不经意的询问。
是的,头疼。
这是半年前突然多出的后遗症。
半年前的那场惊心动魄,她还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说是她当初出去出诊,然后也不知道怎么遇到流寇了,然后被波及险些丢了一条小命。
柳宓努力的回想那日的情况,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如今被三姐提起,她又苦恼的皱起了眉头,她觉得自己忘记了些什么事情,那些事情是对她很重要,很重要的,但是她仔细的想,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脑子里有碎片,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她粘连起来。
见她捂着脑袋有些痛楚,柳月莲急忙抱着她劝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要刻意去想了,等慢慢的你身子养好了,那些记忆也就回来了。”
“三姐,你这说的一点依据都没,不过好了,你说的对,有些事,我既然忘了,那就是有我忘记他的道理吧。”
柳月莲替她把发丝掖在脑后。
天知道她有多么庆幸自己的现在。
她还好好地活着,自己家也没散了,妹妹的身份,她们也是在半年前得知的,知道的时候,震撼有之,但更多的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