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强压着内心的惊惶,目光在混乱的城墙上飞速扫过。
那城墙,此刻已被喊杀声震得似要摇晃起来,脚下的砖石都透着丝丝颤意。
城下,曹军主力正如汹涌潮水般朝城门涌来,他们的铠甲在日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密密麻麻,仿若一片钢铁铸就的洪流,裹挟着无尽的威势滚滚向前。
身旁的鲜卑士兵们已然士气大挫,眼神中满是惊惶与无助,平日里的骁勇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身躯。
陈宫咬了咬牙,额头上青筋暴起,急促开口:“沮公,速传令让城墙上的弓箭手全力压制城门处的曹军,为我军争取些许喘息之机!再调派城内的预备队火速增援城门,无论如何,不能让曹军这般轻易涌入!”
声音虽竭力沉稳,却仍隐隐透着几分破釜沉舟的决绝,仿若一只被逼入绝境仍在嘶吼反抗的困兽。
沮宗听闻,赶忙转身,扯着嗓子向传令兵下达指令。
然而,此时战场上喊杀声震耳欲聋,那声音仿若实质化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将一切都淹没其中。
军令的传达变得艰难重重,那传令兵在混乱中左冲右突,身影几近被人海淹没,他被挤得东倒西歪,脚步踉跄,好几次险些摔倒在地。
但他咬着牙,拼了命地在人群的缝隙中穿梭,好不容易才挤过人群,朝着远处奔去,身影在尘烟中时隐时现,如同一叶在狂风巨浪中飘摇的孤舟。
陈宫又望向城内,心下盘算着,若能将城内百姓组织起来,或许还能拼凑出一道临时防线。
可百姓们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慌失措,街巷中哭声、喊叫声交织,混乱不堪。
女人们抱紧孩子,躲在墙角瑟瑟发抖,孩子们吓得哇哇大哭,眼泪鼻涕糊满了小脸。
男人们则满脸惊恐,四处奔逃,不知何处才是安全之所。
想要迅速集结谈何容易,那乱哄哄的场面,就像一团解不开的乱麻。
正踌躇间,他眼角余光瞥见城内一处高耸的了望塔,心中陡然一动。
那了望塔地势居高临下,塔身由厚实的砖石砌成,在城中显得格外醒目。若能派人占据,安置强弩,或许能对城门附近的曹军造成有效威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