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初明,河滨悄立。
黄河之水,自莽苍间来,奔涌若雷,滚滚东逝。
晨辉乍现,绯霞漫天,似天火倾洒,尽染河水。
遥望自天边乍现的第一缕晨光,傅潇心里竟是没来由地感到一阵不安。
今日的晨光红的瘆人。
似血。
傅潇深深吸了口气,缓缓收回视线,随之望向波涛汹涌的黄河。
在那浪涛滚滚的河面上,战船似群峰列阵,自天际绵延而来。
傅潇隐隐生出一种预感——今日的黄河之水会变得很红,如血一样红。
却不知那血染的黄河之中,有没有独属于他的一份红?
傅潇返身看向身后,映入眼中的是三千具整齐的白甲。
白甲,白袍。
三千“白袍军”已在这黄河南岸组成一个随时待发的方阵,一张张沉默而坚毅的脸庞共同组织起弥漫不散的肃杀。
在这三千“白袍军”后方,两万大魏边军也已早早完成布阵,宛如一片铁甲森林般驻扎在这片平原之上。
一旁,程春飞持枪驾马,好似一个随时可以不惜性命的烈士,可眼底却隐隐藏着一种欲望。
那是对生存的渴望。
傅潇心中一动,忽然振声喝道:“在出战之前,我有一句话要问你们!你们记住,我只要听实话!”
“匈奴来势汹汹,兵力数倍于我军,你们……怕不怕?”
回答傅潇的是一片沉默。
既然傅潇要听实话,这些打心底里尊敬他的卫国儿郎又怎敢真的说出心里的实话?
“你们怎么不说话?”
傅潇沉声道:“你们到底是哑了还是怕到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此话方落,便听程春飞猛地大啸道:“回将军的话,末将怕的要死!”
傅潇看了他一眼,笑道:“终于有一个说实话的人出来了……那你们呢?你们又怕不怕?”
人群中忽然响起一个怯怯的声音:“启禀将军,我……也怕。”
傅潇皱眉道:“你说什么?你的声音还能不能再小一点?我要不要找个姑娘来与你较量一下,到底谁的声音比较响亮?”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