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实在是不想在这么冷的天出来,更不想离开那暖暖的被窝,忙道:“好阳妮子,你今日就辛苦些,等明日我帮你扫。”
于阳只推了她进去:“你快进去吧!别到时候把我们都过了病气,我可不想吃那些苦歪歪的东西。”光是想,于阳都觉得嘴巴里现在含着一口汤药,她不自主的摇摇头。
柳儿笑着将自己身上的棉比甲脱了下来:“你穿着吧!心口最怕冷了。”
于阳只得谢过她的好意,不过这么一穿她浑身上下臃肿不已,扫地都有些不方便。雪铲将雪地推出一段空地,再用扫帚把空地里的残雪扫尽便好。
正扫着于阳瞧见西厢的门打开,原来,皮姨娘披着件青色灰鼠皮长身对襟褂子,站在廊下看雪呢!可那样子又不像是在看雪,两只眼直愣愣地瞧着,是在想心思么?
于阳没有打扰皮姨娘,她空出了院子,回到屋里,静静地坐下。
睡得朦朦胧胧的清莲觉得有些口渴,坐起来,却看着黑暗处一个人坐在那。
清莲迅速的捂住自己嘴巴,将自己的声音压了下去。她看清了,坐在那的是于阳:“阳妮子,你怎么在这?”
“姨奶奶在看雪,我先躲躲。”
清莲点了头:“下雪了?难怪那么冷。”清莲取了棉衣将自己紧紧的裹起来,“姨奶奶喜欢瞧雪,你回来的好。对了,我口有些渴了,你给我倒杯水。”
于阳从五更鸡里拿出茶壶,用手试了试,还是温的,倒了半杯送了过去。
清莲匆匆的吃了水,便起身了:“你跟我去烧水。今日教你服侍姨奶奶梳头穿衣。”
皮姨娘的穿衣没讲究,在于阳她们进去的时候,皮姨娘已经穿好衣裳坐在梳妆镜前,一头雪白的长发垂在脑后。
清莲卷了袖子,取了一把木梳,轻轻地从发尾竖起,然后再从头到尾,徐徐地梳下来。雪白的长发在清莲的十根手指间上下滑过。
于阳这时把皮姨娘瞧了个清楚。微抿的唇角和蜿蜒的眉线,一刚一柔,并不是心如死灰,可是为何她要守在这清冷的地方,终年诵经度日呢?
简单的发髻,一概花钿压花皆不用,只用一根银簪子插上。那根银簪子几乎成了皮姨娘随身之物,从不假手与人,就连插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