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传,他们就不会消失,而是会被桎梏在故土,日复一日苟延残喘下去。
“如果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城市,妾身就会失落,而失落之城其实已经不能算是城市意志,对我们来说,他们是另一种东西。”华庭海说,“但妾身现在仍然是城市意志,所以妾身只能猜想,当初我们通过某种方法和城市解除了联系,登上了这些飞船,从而和人类一起离开了地球。”
这和殷凝昼的猜测不谋而合,如果是往常,他现在早就眉飞色舞起来了,可现在,他脸上并没有多少得意。
“除了你之外,还有多少城市意志经历了大迁徙?”他问,“牛津?巫渝?他们是不是消亡过?”
如果没有消亡过,殷凝昼想不出有什么能让他们忘记自己。
华庭海:“是的。”
蜃龙在黑暗中现身,卷挟着云雾,慢慢向前飘飞,目光在四周的展品上流连,投落在展品上的光束不时点亮她的眼瞳。
她像是在回忆:“航行时,妾身等城市意志都陷入了沉睡,原因应该是和城市解除联系之后的虚弱,等妾身被唤醒时,才发现船队遭遇了一场射线暴,躲避时误入了一处黑洞的引力范围内。”
“你知道,要摆脱黑洞很难。”她说。
华庭海在一处展品前停下,注视着展柜里的物品。
那是一张画,微微发黄的纸张看上去格外的脆弱和薄,线条也已经有些模糊,画面也很抽象,像是时间来不及的情况下匆匆涂下几笔,几乎看不出画的是什么。
殷凝昼看向这张画的介绍。
“守夜人红矮星的速写,由其后代捐赠。”
“这幅画描绘了摆脱黑洞引力区时的景象,由于只有守夜人目睹了当时的场景,相关记录并不多,本藏品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和纪念意义。”
画面的一角,守夜人留下了一行潦草得几乎飞出纸面的字迹,殷凝昼一眼看过去,很轻易就能从中看出记录者当时极端激动和迟疑的心情。
“我看见了光。”
黑洞附近怎么会有光?
华庭海的目光久久描摹着这张画。
“有很多朋友,在那一刻离开了。”她说。
她眨了下眼,又恢复了懒洋洋的娇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