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从最亲近的父母到远房的远房,能说的事情可以聊个三天三夜,聊完感情也差不多稳定了。
“时间不宜,枇杷是种不出来的。”陆青尧却突然说。
傅舍猛地回头看他,一脸震惊,“你不会刚才都在想这个吧?”
“我是说真的。种植枇杷树需在秋末采集种子,去肉净子。初春播种后覆盖一层土,再覆盖一层稻草。幼苗出土后需除草施肥。一季后移植,浇足水即可。”
“哇哦。”傅舍用很夸张的表情震惊了一下。
顿了顿,他也说起小时候自己闲的慌,突发奇想种枇杷的孩童时光。
“我是瞒着爸爸种的,在花坛边边用塑料小铲子挖土,那时候还是夏天,我是直接吃完枇杷种子。土不像想象中是颗粒,而是一块块硬的。”
“那后来枇杷长出苗了吗?”
“没有。”想起这件事,现在依旧残存着些许遗憾。傅舍叹了口气,“可能是因为我没坚持浇水,到后来老盼着雨水就足够。但花园里大部分花,都是父亲雇的小工日日看照着的,想来枇杷确实不会长出来。”
陆青尧笑了笑,“很开心的一段经历,这就够了。”
两人还想讲讲,背后传来魏诚的声音。
“你们怎么在这?”
“!”傅舍张张嘴没说出话来,陆青尧却很镇定地说,“刚巧经过,有点累,就在石凳上坐会儿。你们呢,这么巧碰见?”
问题被抛回去,这次魏诚与任秋盈比他们更做贼心虚一点。
“是,正巧碰到。”任秋盈抢先开口。
傅舍点头示意,眼珠子一转,“本王五弟有向任小姐道谢么,当初魏诚身陷囹圄,你费了可些心思救他。让本王好不感动。”
站在对面的两人都有些尴尬,魏诚坐到石凳上,“皇兄就不要嘲笑臣弟了。”边回头示意任秋盈也坐下。
“她不也帮了你?那个小太监被你送进刑部的时候还死咬住你不放,要不是任家插手这件事,刑部尚书必然会依万家情分,你可得不了好。”
傅舍斜了魏诚一眼,对方不想尴尬,结果拖他下水一起尴尬。
“那是该好好谢谢任小姐,救了我一命。”陆青尧似乎没有觉察,真诚向任秋盈道谢,“想来能找到三皇子手底下那位刺杀我的太监,任小姐也出了不少力。”
任秋盈摆摆手,“算来算去算不到头,都是互相帮忙。”
“我也出力!”傅舍突然打断,又觉不妥,只好笑着换个话题,“过几日快到冬末,父皇出宫围猎,五弟你收到请柬了吗?”
气氛还是尴尬,四人随便扯几句便散了。
回偏殿的路上,陆青尧突然问他,“你不喜欢任秋盈吗?”
傅舍的脚步顿了下,接着往前走,只是时不时看一眼陆青尧。沉默地走到偏殿门口,这次他没有进门,站在门口对他说。
“你知道身为一个国家的皇子,究竟要承担多大的责任吗?”
陆青尧迷茫地看向他,“我不知道,魏驷。”
傅舍张张嘴,却什么都没说。他突然怀疑自己是否掺合太多。
“你想说什么?”陆青尧问。
“没什么,你回去吧。这几天我想和母妃呆会儿,省得她每天提心吊胆的。”
傅舍没有看见在他离开后,陆青尧慌张的表情。他每天就和璃嫔吃吃饭说说话,比起现实中空无一人的出租屋,游戏显得格外温暖。
过去半个月,傅舍参加游戏设计师的证书考试。又忐忑了半个月,颤抖着手点开网页——
【已通过】
傅舍直接整个人蹦起来,蹦了许久,一股强烈的分享欲回荡在胸腔内。但环顾周围,无人能倾诉。
胖子早早下班了,他一向比谁都溜得快。公司前台每天见到他洋溢笑脸的小姑娘,两人说到底也只是陌生人。
回家吧。
到家吃完晚饭,他将书架顶端陆青尧的立牌拿出来,这次纠结片刻,他拿的是陆青尧小时候的立绘。很瘦弱但很可爱,他就对着这块立牌说自己这些日子的经历,就好像在对着游戏中——为了回褚努力的陆青尧说的那样。
书架底部的家庭相框被放倒,背面向上,看不见照片中父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