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搽脸的胭脂水粉,一桌子大鱼大肉,可都是老娘替你破费的。”
“娘急甚麽急,等我见了曹爷的面儿,自会加倍还你。”金桂掇条凳子坐火盆边取暖,浑身有些发抖。
“曹爷!”虔婆笑得擦眼泪:“你好歹在男人堆里打滚些年,怎越活越回去,他早把你厌弃懒得见哩,比如今个可踏进你房半步?自作多情的银妇,真是把人要笑死了。”
金桂听得恼羞成怒:“妈妈勿要狗眼看人低,终有你后悔的时候。”
“后悔?!”虔婆把脸一板,讲话更是不留情面:“曹爷今留了银票,短日子里是不会再来,这般都不肯见你一面,就死绝这条心。仗快打到家门口,朝廷四处抓男丁去当卒,有些钱有点办法的大爷,都拖家带口离京逃了,没谁有买春取乐的心思。”
“再看柴米油盐菜肉价贵的是满天飞,实话同你说,我整日里只进不出的,是再养不起你们这些人。”
“前两日丽春院及百花楼的虔婆把不中用的妓儿卖去军队,小赚了笔,老娘也挺动心,把你们都卖喽,等战后再买几个更水灵的女孩儿,总比现时半死不活的强。”
金桂听的脸儿煞白,那军营里岂是女人待的去处,这黑心婆只顾自己发财,哪管她们死活。
虔婆继续说:“你休得怨我无情,这几年可曾亏待你半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当观音菩萨供着,可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你青春年少好辰光已如水流远,看那些熟客贪鲜恋嫩又有几者再回头把你顾?顾着这几年间母女情,今晚我也为你同曹爷争取过,要麽替你赎身养府里去,要麽就卖进军营为妓?你猜他怎地回话?”
“他怎地说?”金桂揪紧手里锦帕子。
虔婆道:“他说赎身钱一早给了你,爱怎样处置随意,再于他无关!”
金桂听得如五雷轰顶,心若死灰,骂了几句杀千刀的负心贼,你让我不得好死,我亦让你不得好活。
遂咬紧银牙恨声问:“妈妈你想不想赚白银两百两?”
“此话是何意?”虔婆怔了怔,旋而笑起来:“怎地不想呢,若有两百两养你们到战后也无妨。”
金桂拿起铁揪拨弄火盆里的炭灰,稍顷道:“南屋里曹爷带来的人,就是今日官差给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