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喊着夫人,并不理周忱,只朝右侍郎张暻看了眼,张暻轻摇了摇头,他抿紧了唇角,垂眸掩去一抹冷戾,步履再不停。
田姜睁开眼时,窗外已暮色连天,嗓子犹如冒烟般,沙哑的唤了声翠梅。
翠梅在旁候着,听得声响,连忙朝陶嬷嬷道醒了,一面扶起田姜,一面拿过温热茶水喂她吃。
门帘子簇簇响动,沈老夫人搭着崔氏的手,后头何氏薛氏苏姨娘并丫鬟嬷嬷皆走将进来,田姜见了,要揭被起来,沈老夫人忙说:“你躺着就好,身骨要紧不拘礼了。”就坐在榻沿边,握住她的手不禁潸然落泪。
田姜勉力笑道:“母亲哭甚麽,我无大碍的,至于二爷更毋庸替他费心,朝堂上的事儿,他去与皇帝讲清楚了,过几日就会回来。”
何氏崔氏几个坐在对面椅子上,竖耳细听着,瞧她除有些苍白,倒并无惊慌之意,皆松落了口气。
沈老夫人岂非寻常妇人,今这又是刑部又是锦衣卫的大阵仗,她心如明镜的很,定是沈二遭难了,但听田姜三两言,情知她用意,用帕子擦拭眼角,方说:“瞧我年轻时也经过几遭风波,哪想如今却愈老愈不顶事,有个风吹草动就自乱阵脚,反让你们白白看了场笑话。”
崔氏连忙插嘴道:“俗说关心则乱,我们闻得都如耳边平起一声炸雷,更况母亲您呢。现在好了,听得二嫂子如此说,我们也可将悬吊的心放下。”
气氛逐渐热闹起来,彼此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沈老夫人先行离去,何氏等又坐了会儿,方各自散了。
崔氏沿青石板道走着,斜眼睃过侧旁的玫云,想了想问:“昨三爷可是在你那里歇息?”
玫云悄攥紧帕子回话:“三爷昨出府看灯去,至寅时才酩酊大醉回来,倒头就睡下了。”
崔氏笑了笑:“你慌张个啥劲儿,我又没说甚麽,他喜欢你是好事,我也替你高兴呢。”
玫云脸色微变,正待要解释,却见大夫人何氏携喜春立在一棵腊梅树下,似在那里等候着她们。
果不其然,才到跟前儿,喜春就亲热地拉她上永安桥看锦鲤嬉水,留何氏与崔氏单独说话。
何氏敛收起笑容,很严肃地低问:“二爷出这档子事,三弟妹怎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