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白沐青看着女人,再次问出这个问题。
“换一个。”那个女人说。
……这还可以选择的?
白沐青:“那你到底为什么在这里?”
女人:“我负责整理仓库,就是你进来时经过的那个。”
这白沐青早就猜到了,她主要想问的是女人为什么会在地道里,和林循有何联系,可女人显然一直回避着重点。
女人突然道,“你已经成为了二殿下的正妃,以你舞姬的身份,是如何做到?还是……有人暗中助你?”
白沐青僵住了。
她没想到这个女人会知晓如此之多的信息,更没想到她会将这些信息如此直白的表述出来。
但还是要先保住林清再说。
“你说对了,我之前确实是一个舞姬,但没有人暗中助我,只不过是二殿下看中了我的姿色而已。”
白沐青故作轻松道。
“林清。”
白沐青抬首,睁大了眼看她。
“林清。是不是她。”女人重复着。
她究竟是怎么……
白沐青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这感觉与林清初次告知自己身世时的震惊感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谁?”白沐青没有否认,追问了下去。
“一个即将罢了。”女人笑道,但那笑容只是一瞬,接下来便戛然而止。白沐青觉得她的行为都极其骇人。
知道女人不会继续透露半分信息,白沐青便只好从自己身上下手。
“那你怎么认识柳鸣的?”她刻意回避了“养父”二字,“而且你也调查过我吧,把我的信息都集齐也不容易。”
和林清没什么两样。
那个女人双眼空洞地盯着桌子。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她看起来极其憔悴。
“她怎么会……”
白沐青疑惑地回想了半天,觉得她说的可能是林清。
也许是在震惊于林清的能力吧。
不过林清厉不厉害她不清楚,但她现在属实看出来了,这个女人的精神果真有些问题。
她又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女人这才抬起头。
她的嘴唇有些颤抖,过了半天才吐出字来。
“柳鸣……畜生。”
白沐青僵住了。
“什么意思?你说话。”她有些急躁,想要女人赶紧开口,可她却又安静了。
畜生……那是骂她养父?
为什么?
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理准备。在她的印象中,养父一直都是一个善良、开明、最终却又惨遭陷害的忠贤之人。连林清也是如此描述。
这个女子难不成是记忆错乱?
可是她连自己的容貌都能认得出来,绝对不会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女人一直沉默着。她的脸色不是特别好看,眼睛有些眯了起来,显然是压抑着胸中怒火的模样。
白沐青也拿她没办法。一来,她不想像审犯人一样“审”她,二来,她也不是“犯人”。
只是现在连她的身份都没摸透,白沐青也完全束手无策。
“你知道曦嫔吗。”
女人毫无预兆的开了口。
白沐青虽然惊喜于她的开口,但确实没听懂她想说什么,最终摇了摇头。她能够听出这是一个嫔妃,但这名字却是从未听说过。
女人继续用空洞的眼睛盯着桌布,轻轻吐了口气,开始将事情娓娓道来。
在多年以前,有一位无权无势但甚有姿色的女子在十五岁时入了宫。她性格不争不抢,终日无心宫斗,只喜欢坐在庭院里赏花。
但她其实暗藏了许多心事。
她早在入宫之前就已经与一个男子私定终生,她很爱那个男子,所以原本不愿入宫,但那个男子说是为了女子的将来,还是去好。一来恐惹恼了皇上,二来,入宫为妃本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只要把握住它,也许可以让她的家庭转为富贵。
男子答应她,自己会常常给她写信,他说,自己一定会努力金榜题名,考取个一官半职,这样便可以来宫中偷偷和她相见。
于是,那个女子还是入宫了,后来靠着才华成为了“曦嫔”。
令她没想到的是,那个男子靠着努力,最终竟真的拥有了“一官半职”。
曦嫔几乎喜极而泣。那时,她真正感受到了“爱情”是一种如何美好的事物。它无色无形,却连接了这个世界上最坚韧的情感与身影。
可是,没有东西是完全坚韧而不容损坏的。
那个男子娶了妻。
曦嫔那天听皇上在议事厅与大臣们聊起子嗣的事,才偶然听见,他甚至已经有孩子了。
她生出了噬骨的恨意。
……
最终,她也没有与那个男子正面谈过那件事。于是,她就这么将自己封锁在宫中,日日夜夜。
“你是她?”白沐青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