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日起,这里便是你的住处。”林清带着白沐青进了一处偏殿。白沐青在门外打量着这个地方,挑起了眉。
不知该如何形容那处的景致。说是苍凉,可那里确实四处都栽着花草,而且像是时常有人打理,房门也好像干干净净。可若说是干净宽敞,那里门上的青苔留下的绿痕又太过扎眼,而且地面上的花草几乎布满庭院,总觉得……像是不该出现在这里似的。或许一开始设计者对这个庭院的设计里就没有花草这一项。
“七八年没人住了。”林清应是见了她的神情,说道。
“上一个住在这里的人是谁?”白沐青还在打量这里,便顺着她的话随口说道。
……
白沐青见林清一直没说话,便回过头,可林清忽然向前走向庭院里面的住所。
“快走吧。”
“东西早已替你安置好了,那个箱子里是我派人从你那边打包来的行囊。”
“谢三公主。”白沐青心不在焉,声音明显十分敷衍。但是林清并不在意,“我还有要事,先走了。你准备一下舞蹈,说不定明日就要带你去见二皇子,也可能更早。”
白沐青只是不易察觉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发现自己已经可以做到对“二皇子”这个词波澜不惊了,不禁佩服自己的调整能力。“那么武功的事……”
“你不用担心,我会派人安排。”
随着一声轻响,门关上了。
白沐青开始打量起这个空房。那里被打扫的干净如新,似是刚刚有人将这里的地板一块块捡起来放在手心擦拭一遍似的;比起月花楼的宅子,这里自然要简陋的多,可是该有的都有,而且设施要比客栈好上许多。她又瞥向了角落的行囊。但她没打算整理,毕竟那都不是日常用品,没什么好用的。
她又看向床铺。为保安全,她把席布的每一个角落都掀起来检查一番。确认无误之后,她便把一切又摆回原样。
整理完之后,她叹了口气。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简直……
她在大脑里搜罗了半天用词,最后憋出来了一句:
像做梦一样。
除了这个,她真的找不出其他更好的形容了。
梦亦真亦幻,因为那是由自己的大脑编织的。也因此,梦是可以信任的,因为它承载着自己记忆中的、希望中的所有。
但若梦是别人编织的呢?
她脑中突然浮现出林清那张永远毫无波澜,永远好似成竹在胸、游刃有余的脸庞。
想着想着,她就坐在一旁的椅上。这几日的疲劳刺激着她的神经,意识逐渐开始昏沉。
她便唱起了歌——唱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那是一首有名的江南曲子;唱着唱着,心中浮起一丝感伤,她便不由自主地舞了起来。
这身衣裳不是舞衣,但衣摆依旧被她驾轻就熟地抛散于空中。
舞姿婉转,若有见者,定不由为之动容。
白沐青忽然觉得有一股没来由的孤寂。
这时是清晨,房中光影浮动。一瞬间,白牡丹好像看见了姐姐。她推开了门。
“不错,你的舞大有见长。”姐姐的声音模糊不清,但白牡丹听到,她好像在笑。
由于是背光,姐姐的面容十分模糊。她想走近去看,去用眼睛去描摹她的轮廓,却发现支配不了自己的身体。自己只是在不断地跳着,舞着,挪不了一步;她便想叫一声“姐姐”,让姐姐走近来,可她却发现支配不了自己的嘴,发不了声。自己只是不断地唱着那首唱烂了的江南曲子,那段烂到骨髓里的旋律。
她的眼角沁出泪水来。
为什么不让她看见她,为什么不让她去喊她……
突然,光影变了。“姐姐”的脸露了出来。深邃的桃花眼和细小的泪痣——林清!
白沐青惊叫一声,坐了起来。眼前正是林清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她又忍不住吞了口唾液。结果不小心被呛着了,她弯过腰用力地咳着。这让她的意识一下子清醒了起来。
还好,是梦。兴许是太累了,刚才坐下的时候睡着了。
……
不对,这不是重点。
林清为什么在这里?!
还……
白沐青呆呆地看着林清的脸。之前被灰色面纱遮住的雪白脸庞大方地显露出来,挺拔的鼻梁格外锋利,嘴唇红润,整张脸也许有些太过于锋利,但那眼睛实在是圆润,让整个人都灵动了起来。
“你……”
“怎么了。”林清挑了挑眉,嘴角有些勾起,笑得十分好看。
“怎么不戴?”
“面罩吗。在宫里当然不戴面罩。”
“哦……”白沐青反射性地试图移开目光。
“刚才见你睡着了,就看了一下。”林清都脸庞又回到了平静,“说正事。林循,也就是二皇子要看你跳舞。就在今天下午,在御花园后面那片竹林。他一个人。”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