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期待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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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编舞的老师之前犹豫,私下跟大野商量。过两天他带着监督过来,看了大野仅用一把折叠椅为道具,时长一分钟的机械舞蹈。
仿佛提线木偶,卡着心跳伴奏,“咚”地僵硬直立起来,再“砰”地失去所有外力,散架倒在地面上。
乔在做噩梦。梦的纬度是镜像的,所以以30秒为界限,他的动作前后对称,甚至用肉眼观察没有一个关节错位。
连灯光部门都停了下来,屏住呼吸看着他。
“这还是人吗。”
专业的dancer坐在我后面喃喃自语。
我们都露出张着嘴的震惊表情。
大野从地上站了起来,监督热烈地鼓掌,他又下弯眼睛笑,回到猫背,习惯性摸了一下额头再过去看录像。
有些在staff面前刻意掩饰自己的模样。
很神奇,我突然想到。
母亲对日本舞工作不甚热衷,但很喜欢西方舞台剧。成驹屋去纽约演出时,她曾带我偷偷瞒着其他大人,看了一次满座的《伊丽莎白》。
算是我为数不多称得上快乐的童年回忆。
“舞台剧演员是具有很强的信念感的。”
我学到了这句话。
不可以ng的舞台剧,大量台词加上歌唱舞蹈消耗着意志力与体力,优秀的演员们往往坚定地相信着自己的角色,凭借着热忱完成2小时左右一以贯之的精彩作品。
我不知道我做到了没有。
同一部作品里我的参照对象,似乎只有大野桑了。
演对手戏的时候,我们一直都在戏里。我不清楚大野有没有融合触发自己相似的情感经历来表演,但对方发挥稳定,很少需要监督介入。
大野桑是什么样的人?
我第一次困惑地,认真地想。
很神奇,作为实力上佳的艺人,他坚定地相信着自己的角色,却不相信自己本身。
这样的念头在那几周的集中排练里时不时闪过,我慢慢在宣番和杂志采访中忘记了这回事,直到开演之前,我们在观众末席边角准备上场,我坐在他旁边,那个念头又回到我的思绪里。
“ohno桑。”
我在嘈杂里喊他,什么都没有多说。
“世吹桑,请多关照。”
在一片黑暗中,大野回应我。
我们牵起手,走了出去。末排有观众发现了我们,好奇地回头。我紧张地下意识调整了一下头麦,牵着的手温暖干燥。
一直到很久以后,我都深深记得这个场景。
第一次,彻底“成为”别人的场景,2005年5月,新宿club剧场,《雾夜》首演。
我共情了英子。
我相信我是英子。
“我结婚啦!”
追灯突然照亮了我,视觉中点留下橘黄光斑。我拉着乔跑了起来。
“我结婚啦——”
我自由地喊着。
喜悦和希望燃烧起来,我越过几排观众,往前跑着。
“我结婚啦!”
我对左边的观众喊道。
乔在旁边笑了起来。
我看到有人对着我笑了,有人轻轻地鼓起掌。有些人茫然地看着我们,但是没关系,因为——
“我结婚啦!!——”
我大喊尖叫,又蹦又跳。
观众席鸦雀无声,我们进入了《雾夜》。
我们是一对注定要死的情侣。
我看到有人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