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摇曳在天边的云朵骤然顿住,像是一位自由行走的旅人突然被告知要返航那般突然,而又有了不可预估的愤怒,旅人停歇,时间也由着他安静下来,才给了不为时间控制的人们可以观察细小根末的机会。
在这个奇妙的空间里,连风也消失了,他缓缓走向她,她的明眸还是亮着,眼睫的角度还是那般让人觉得贵不可攀,此刻又近在咫尺。
他细细观赏她的眼睛,从那微末之地寻找着自己的身影,突然笑了,嘴角的幅度不大,可是眼角眉梢都清晰地染上了欣悦。
“你瘦了,不过好在身体已然康健,九重天果然清闲,众神之首还有精力向别人炫耀你的能力,真是不错。”
似是夸耀,又似是教训。
他后退半步,然后完全没了刚才明朗的声音,挑着声线骂道:
“你那欠揍的眼神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年了,还是改不了你那臭脾气,我是恩人,恩人你不知道吗?都清清楚楚地同你说明白了,是用极其复杂的医术才将你们两个给救下的!不知道感恩!不知道感恩!”
通篇都是暗骂,在“恩人”、“极其复杂”和“感恩”上更是用了重音,独独强调他的用心。
可是面前那位,他使劲“规劝”的人好像全然不把他的话听入耳中似的,连眼睫都不眨上一下。
他倒是愈加开朗,面上浮现几分满意。
隔着空中点点雨师的鼻尖,继续说道:“这就对了嘛!不要学女青,那丫头的嘴忒厉害。”
僧人的手不老实,虽未碰触她的脸,可话音一落,她那规整的头发,已经多出来好几缕细长又俏皮的麻花。
“严肃刻薄的发型样式梳起来像是嫁过人的妇人,也不甚适合你,这样就很不错嘛。”
他独自玩得很开心,笑着闹着,完全得出了个不同的雨师。
“寻竹啊,”温柔的声音缓缓道着她的名字,“寻竹……寻竹。”
只有第一遍念出还算顺畅,后几次有些磕绊,也对这两个字有些陌生。
“唉——你看怎么会……对你觉得陌生呢!”
作长的一次叹息后,他的目光又落在她的长裙上,可能是在说着裙子,他感叹:“真的不一样了,已经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