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借机假意关切道:“近来蔡太师在镇江,病情如何?”
梁方平道:“承蒙陛下挂念,听蔡攸说,他家父尚且好转,好转。”梁方平与蔡攸交好,眼下经常有书信往来,故而宋钦宗问他。
宋钦宗点头一笑,大手一挥,“好了,下去吧!”
梁方平顿首再拜慢慢道:“陛下,那末将就告退,告退。”言毕离去。
夜色朦胧,宋钦宗又望了望外面的月亮,隐隐沉沉,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怎么朕一登基大宝,就面临如此之状,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走了几步,坐了下来,依然愁眉苦脸。那烛火恍惚不定,蜡水滴答下来。
朱拱之给宋钦宗披上锦袍,喋喋不休开来:“皇上,何必自寻烦恼。天下如今是皇上的了。皇上说了算,不必担惊受怕。等到了江南,这歌舞升平起来,日子就好多了。此番金人势大,不可争强好胜,以免自寻烦恼。”
宋钦宗担忧道:“话虽如此,但朕怕到了江南,遇到太上皇,就不好说了。朕担心太上皇还想大权在握,如之奈何?毕竟大唐就有此等之事。这唐玄宗的故事,历历在目。朕不得不防。”低头喝了一口茶。朱拱之用细木棍,挑了挑灯芯,烛光越来越亮。
朱拱之毕恭毕敬道:“太上皇在江南目下想必就很快活。皇上却在这东京城战战兢兢,忍辱负重。微臣替皇上伤心难过!皇上如今年纪轻轻,青春正旺,要抓紧临幸妃子,把后宫之事安排妥当,朝廷大事再由李纲他们折腾好了,去往襄阳,实乃皇上的洪福齐天。如若东京有差错,就问罪李纲。”
宋钦宗喃喃道:“朕素闻李纲忠心耿耿,不过他是太上皇留下的人,朕还是不大放心。毕竟李纲是个书生,他又不会带兵打仗。此番对付金人,还要看西军。不过朝廷之中,还是少不了李纲这等人。总不能见了金人就落荒而逃,是也不是?朕也不想舍弃祖宗留下的江山社稷,如若不然,恐怕会留下千古骂名。”顿时合了合衣衫,打个寒颤,烛光有些微弱。
朱拱之续上一根蜡烛,叹道:“又不是只有一个‘李纲’,愿做‘李纲’的比比皆是,大有人在。李纲如今扬威耀武,也是皇上的恩典。他却说自己的本事,真是可怕。微臣感觉李纲有些尾大不掉!如若他有反心,勾结女真人,出卖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