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硬生生吞了下去,原来他想说,“死胖子,嘴上说走,心里想留下来。”
费无极道:“出使西夏归来,本要上山,偏偏在干爹干娘这里叨扰,实在不妥。”尹氏道:“此言差矣,你们出使西夏,长途跋涉,回到大宋理当好生歇息。”张明远笑道:“回到终南山,才算到家了,那歇息才安心。”
种雪不紧不慢,笑道:“苏东坡有云‘此心安处是吾乡。’你们总说京兆府长安城乃故乡,却急着要走,是何道理?”众人都笑。张明远和种雪对视一眼,含情脉脉。众人见状,欲言又止。
夜色渐深,离开厅堂,各自歇息去了,张明远来到荷花池,坐了下来。种雪也紧随其后。二人一言不发,都坐着发呆。只听噗通一声,水中那鱼儿跃起,又钻入水中,打破了幽静。
张明远道:“明日我们就上山了。”种雪道:“知道了,你们该回去了,如若不然,山上的孩子们怎么办?”张明远又想起搭救的小叫化们,缓缓道:“以后我们一起去居养院看孩子们可好?”
种雪笑道:“我说了,以后在居养院做厨娘的,明远哥哥可以来打下手。”张明远道:“要我做什么?”种雪道:“真笨,可以劈柴、烧火。”
张明远道:“我给孩子们教书识字可好?”种雪道:“也不错,最好教他们武艺。”张明远愣了愣,问道:“我是随口一说,你还当真。”
种雪道:“我以为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居然告诉我,你随口一说。如此说话不算话,出尔反尔,言而无信,是何道理?”
这一番话,令张明远一怔,没想到素日活泼开朗的种雪妹妹也会如此振振有词,自然令自己无地自容,低下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种雪见张明远如此,便笑道:“逗你玩呢,应该不会生气,是也不是?”张明远平了平心绪,摇摇头笑了笑,看向远方。月光如水,荷花池依然明晃晃地波光粼粼。岸边几棵垂杨柳也随风摇曳。
次日,李长安、大嘴带着扁头、阿长先行告辞,上山去了。张明远和费无极又帮着种师道在果园里忙碌,故而留了下来,又住了三日。众人欢颜笑语,其乐融融,谈笑风生,情好日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