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赶紧组起了一支仆从队伍,跟着主君准备出门。而这时,孟小公子又碰巧前来。
孟千穴一看这架势,便知道又有热闹可凑了。他也不管明清樊要去干嘛,总之也要跟着去;明清樊没有精力应付他,也知道甩不掉他,随他跟着了,正好多个好手。
而在密林中的那三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是从来都没这般放纵过,荆沐暄有些流连忘返。在林中骑着马恣意奔驰,心里的负担跟阴霾也都神奇地暂时散去。但——在野外无拘无束,总要付出些代价的。
无论是太叔环还是荆沐暄,都才刚来到赤阜城不久,更是第一次出城骑马,本以为一直都在一块地方活动,却没想到直到夜幕降临也没找到回去的路。丝琴很是焦急,太叔环也心虚起来,唯有最该担心的荆沐暄却十分淡然。
“就算现在回去也晚了,估计府上早就为了找我翻了天。”荆沐暄骑在马背上,继续慢悠悠地走着,抬头看看星空,不自觉地笑笑,“事已至此,莫不如多看两眼这漫天星辰,想必跟在高门阔院里看的不太一样。”
太叔环扭头,借着银辉看清了荆沐暄的侧脸。她平时很少笑,太叔环与她相识至今也只在初见时看到过,今晚这是第二次。看她总是冷着脸的模样,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笑起来的时候,嘴边会有两个淡淡的梨涡,仿佛能盛满甜甜的酒酿。
“也是!”太叔环笑着深出一口气,拍手附和,“反正都闯祸了,不如好好珍惜这个机会。月光下漫步……嘿,好,好。”
荆沐暄没有接话,但依旧维持着脸上的笑容,骑着马看向夜空,与太叔环并排地悠悠前行。
原本心慌的丝琴也渐渐安静下来。她并不害怕自己回去受罚,唯一在意的只有荆沐暄而已。可是看看,此刻流落荒郊野外的荆沐暄多开心呐。丝琴笑笑,缓缓跟了上去。
好在暑气未消,夜晚并不寒冷。三人骑马走累了便停了下来,找到一处有遮挡的灌丛坐下,将马栓到一旁,便这样睡了过去。直到第二日天色微亮,有人呼唤的声音越来越近,三人才渐渐睁开朦胧的眼睛。
朝君殿下生生找了一夜。他生怕太叔环跟荆沐暄骑马过程中遇到意外、兴许昏厥过去也说不定,因此他只得命人细细搜索,几乎是照着火把贴地找人,一整晚过去了,好不容易才将人找到。
看到挨着大树睡得踏实的那三人,明清樊简直要把牙咬碎了。
太叔环自知闯了祸,吐吐舌头站到后面去,生怕朝君殿下生吞了自己;荆沐暄就淡定多了,略显狼狈也不忘行礼:“敬见朝君殿下,殿下晨安。”
“你们是真能耐……”朝君殿下咬牙切齿,指了指前方,“你们是骑马还是赛马?都跑来通往百阐城的官道上了!你们真行啊。”
被他这么一数落,太叔环跟荆沐暄才发现昨天的路线偏得离谱。这也是侯文岳的人手直到现在都没能找过来的原因——守卫说荆沐暄是从哨城出去的,侯文岳便以为荆沐暄应该是往南边去了,没想到身边还有一个太叔环,带人往西面来了。
“好了,回去吧。”明清樊身心俱疲,但见到他们人没事,总算松了口气。然而还不等他完全转过身,便听见身后的太叔环不怕死地小声道:
“我先不回去了吧……我想去百阐城看看海棠……”太叔环挑了挑眉,难掩兴奋,“今天可是八月初七了呢!”
经他这么一提醒,明清樊也猛地想到今天的日子。原本这些天忙来忙去,正慢慢忘了这个日子,这会儿突然又从太叔环口中听到,他立马又心痒起来。
“不行。”明清樊冷声否决,“这就跟我……”
他想说这就带他们回城,可话还未出口,就惊讶地听见荆沐暄道:
“我也去,百阐城。”
明清樊简直怀疑眼前之人根本不是荆沐暄,还是说他根本没想过荆沐暄还有如此叛逆的一面?他竟无语失笑:“荆府上下为了找你已经翻了天,宫中的陛下与王后、太后都为你担忧不已,你跟他凑哪门子热闹!”
然而荆小姐却不听,大有天降神明都管她不住的架势,踩上脚蹬翻身上马,居高临下无所谓道:“你也说了,现在城里已经翻了天。那我现在回去不就是自投罗网?反正都要被罚,不如潇洒够了再被罚,也算不亏。”说着看向太叔环,“你不走?”
太叔环搓搓手,龇着一口白牙迅速翻身上马:“走咯!”说完大力踢了踢马肚,追着荆沐暄跑了。
丝琴自然也是跟着小姐的,就是比前面两人受礼多了,临走之前还记得给明清樊施礼——然而这并不会令朝君殿下排遣出一丝火气。
覃江也跟着头疼:“殿下……这可怎么办……”
眼看前面三人越来越远,明清樊有一瞬真的想过干脆叫孟千穴瞄准马腿来两下子、把人甩下来算了……他压抑着火气,深深呼又吸,最终还是上马。
“你们把消息带回去,就说荆小姐找到了,但是想要在外游玩一两天,明日便可回城。前面都是官道,况且我会全程跟着,叫陛下与荆公不必担心。”说完他又跟覃江及身后的朝君府仆从交代,“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