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并未等太久,不一会儿便有人应声而出。不远处的众人将目光又瞄准了那扇木门——只见一个衣着普通却长得白净的公子展露身影,开门见到来者,眼睛几乎瞬间亮了起来,兴奋地惊呼:“海棠!”
这声“海棠”叫的是赫连央?明清樊不知这个称呼从何而来。但赫连央却淡笑点头:“许久未见了,阿玉。”
叫“阿玉”的公子看样子十分惊喜,直问赫连央怎会突然出现,来梁及店城是不是贩药;赫连央小小斟酌后编谎,说自己带着同城的几个人来贩药,正好想参加明日的“扫河”,不知好不好在他家借住一晚。说着便侧身指向身后的几人。
听罢,阿玉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六人。他的视线扫过这些人,眼神闪了闪,最后灿烂一笑,爽快道:“若是海棠你的朋友,那自然方便。”说完便笑得可亲,朝几人招招手示意他们进屋来。
明清樊挑了挑眉,总觉得这人答应得过分痛快了。
这座房子不大,但所幸只有阿玉一人在住,因而倒也显得宽敞。主人阿玉拿出杯盏来给各位倒水喝,一边闲聊起来。赫连央不想把谎扯大、免得到时候圆不回来,便真假相间地“详细”道来。阿玉微微垂眼,扫过明清樊脚下装放刀具的竹筐,然后默默收回视线接着跟众人说笑。
从零星的闲聊中,明清樊也终于弄懂了赫连央跟眼前这个阿玉的渊源。往年赫连央跟着燕三阳进出梁及店城贩售药材,曾在半路上顺手救了因暑热差点晕厥的阿玉,此后二人便结下了交情。而“燕海棠”,正是赫连央作为燕三阳养女的又一名字,在外行走时也只叫这个名字。
海棠,海棠。明清樊余光瞥向赫连央,没有言语。
“所谓‘扫河’倒也无甚稀奇,不过是寻常的水祭罢了,划划船、渡渡河、放放竹符子。”阿玉说着往后一仰,听着无奈,实则语气里都是调笑,扁嘴道,“海棠你若是如此喜欢,早在当初我要以身相许的时候就该答应嘛,那不是随时都能在梁及店城‘扫山’‘扫河’?啧啧。”说完,还腻歪歪地朝赫连央眨了下眼睛。
在场之人谁也没料到他说话竟这般毫不遮掩,顿时有些窘迫;尤其是明清樊,皱起眉头,不知眼前这二人之间到底是怎样一回事。不过当事人赫连央却气定神闲,怕是早习惯了阿玉这满口胡言的德性。她笑笑,并不接茬,又将话题转向了别处。然而在她跟别人都未注意的情况下,阿玉却偷瞄了眼左手边,然后嘴角微微勾起。
正是明清樊的位置。
第二日一早,赫连央便带着众人要跟阿玉告别,多谢他借宿一晚。阿玉公子却双手背后,很是无所谓地摇摇头,咪咪笑着:“我也正好想去凑热闹,一道走啊。”
此话一出,这边的七人脸色便僵住了——下旬的“扫河”主要在外城,若是阿玉非要一起来的话,他们怎么靠近内城城门?明清樊与赫连央默默对视一眼,想要找个不惹人生疑的借口甩开阿玉。然而这时,阿玉又开口——
“要说‘扫河’乘船泛舟,到湾漫河的源头去再好不过了。只是……”阿玉顿了顿,似乎犹豫了一下,耸耸肩,“只是那都要到内城根儿下了,我倒是有办法带你们绕开拥挤的人群前往,不知你们是否嫌远啊?”
内城根儿?明清樊与赫连央同时面露喜色:这不是正合他们意?可谨慎起见,赫连央还是看向了明清邈。
梁及店城确实只有这么一条湾漫河,也确实直抵内城之下。因而他跟赫连央无声点头:没错。
如此一来便是天大的好事。若能叫阿玉直接带着靠近内城,想要溜进去岂不方便多了?于是赫连央与明清樊又交换了眼色后,便不再迟疑:“阿玉,那就麻烦你了。”
“哪里哪里。”阿玉歪歪头笑得大开,背在身后的双手却不住地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