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清逸;两口子心下大乱,正要派人出去寻,没想到儿子却自己回来了。问他去哪了,他只说出去玩了,忘了时间,甚至甘愿被罚……明琰发现他比起早上出门时灰头土脸许多,再加上回话时眼神闪烁,便猜他是不是又在半路得罪了谁,被人教训了。
而这阆都城内谁胆敢收拾宗室里最受宠的清逸公子?必然只有那么几位。而其中大多人不愿与明清逸计较,剩下的只有朝君殿下跟赫连少君了。
他猜的没错。
昨天,宗室小公子被五花大绑地关在朝君府上,自然不可能乖乖就范。他大喊大嚷了一段时间,休息休息后便又开始。覃江就站在一旁笑着任他叫骂,见人累了还会喂茶喂点心。直到午后明清樊说要见明清逸,小公子反倒怂了,颤颤巍巍地被带了过去。
明清樊叫人解开明清逸,然后坐在他对面。小公子见他老盯着自己,心虚得不得了,只有嘴上还在逞能:“我告诉你明清樊!别以为自己是朝君就能为所欲为,我可、可是宗室公子!我父亲是和悦宗君!”嗓门不小,气势倒越来越弱。
本以为明清樊肯定要先阴阳怪气他一两句,没想到这人今日的耐心却意外很足。明清逸吊着呼吸,张着小耳朵,只听明清樊幽幽开口——
“清逸公子若是装作今日没去过奇乐坊,更是没听、没见过任何不应该的,这就能回府。”
这般容易?明清逸差点儿激动得叫了。然而他还要装模作样一番,撇嘴冷嗤:“切,我不应你又如何?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明清樊没被他激怒,只是淡笑看着他,只字不言。小公子瞬间被吓毛:以他的疯劲儿,还真说不定……于是便不敢再拿乔,“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故作淡定地扯扯自己的衣服,皱着小脸:“烦死了!快点把我的人放了,本公子要回府!”
还不算蠢。明清樊哼笑,给覃江使了个眼色,便将人全都放出朝君府去了。
举办这么一场桃会的意义,主要是为晚君跟蓓房君集福。赫连央身为点芯人,眼下倒做起了神祇官一样的事。她按范知的引导,一步步完成集福,最后走到明清重跟万流烛面前,给二人挂上福包:“愿两位相携白首,添喜添欢。”
这对夫妻从来都是真诚的,看着赫连央的眼睛,感激地点点头:“拜谢少君。”
仪式结束后,大家便也随意地聊了起来。果然,明斐蔷便在这时挑起了话题。
“王上跟王后今年怕是要忙晕了,晚君跟蓓房君大婚之后,朝君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动作一顿,各怀心思地沉默着。宗室都知道宗主的心思,定然想仗着身份给明清樊配一个“自己人”,正是那梁二小姐;荆家当然也清楚,但心中不满偏多——宗主这般急着给朝君找下家,显然不把他们荆家女儿的难堪放在心上。
而明清樊与赫连央,自然在想他们铺垫多日的计划。
贺瓦兰有些为难地看向儿子。她确实不属意梁见荷,但宗主若要插手她也毫无办法。再看看丈夫……嗯?贺瓦兰疑惑,为何明岚王看上去仿佛丝毫不担心?前阵子跟他提到这件事时,他分明还……
明斐蔷并不把众人各异的神色放在眼里,慢慢划向正题:“王上与王后光是为晚君和蓓房君的婚事,想必已足够劳神费心,偌大个阆都城,难道还找不出能为二位分忧的人来么?如若陛下与王后不弃,老……”
她的“老身愿为朝君的婚事操持一二”尚未吐出,明岚王下手的范知却在这时开腔——
“宗主殿下说得极是。下臣不才,却也为陛下跟王后稍稍思虑过。”范知笑得讨好,拱手作揖,“赫连少君来做朝君殿下的聘司,恰是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