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曾在清逸公子常住的西院寻过一只病猫,将猫抱回去后,发现它身上果然‘脏’得很,还惹得我府上专门照看它的小婢子身上起了斑疹,看上去又痒又疼,甚是骇人……”她说得略夸张,但看明清逸的表情就知道,他定是信了的。于是赫连央妆模作样地叹息:“方才我想到这只病猫曾在清逸公子住过的地方上蹿下跳过,甚是难安,又害怕被宗主跟您怪罪,便想偷偷走一趟,哪想竟然迷了路……”
只听到前半段,明清逸便再也听不进去别的了。他脑子里净是病猫、斑疹、痛痒跟进过他的住处这些话,火气顿时升了起来,加之本来就对赫连央讨厌至极,这会儿简直要蹦起来打人了。
“你!”他也不能真的骂眼前的少君,只能攥紧拳头挥来挥去,“那怎么办!”
明清逸可谓是阆都城里最爱惹事又最好骗的人了罢。赫连央在心中暗嗤,面上却装作宽慰:“公子放心,我自然是有备而来。”说着,便从衣襟里随便掏出两瓶自己随身带的药粉,谎称是“解药”,“只要在西院撒上一些,便不会有事了。”
明清逸但凡能多动动脑子,便该先找个宗主府上每日给他打扫西院的人来问问,是否真有人起过斑疹有过不适;但这是明清逸,万事以自己为中心,向来也受不得半点慢待,况且赫连央自爆出来“找骂”,他想着也不会有人这样做,于是便不再多想,只认为是宗主府上的人不敢同他说出实情。至于他手下的人,即便有了怀疑也是不敢说的,自然也就随着主人去了。
“那还等什么!快走啊!”明清逸气急,没好气地催着,自己则在前面带路。
赫连央这会儿也只能随他走了。回头看了主院里一眼,她跟上了明清逸。
半个时辰之后,明清逸还是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了。不过好在他的注意力都在那只病猫上,早把在主院外面遇见赫连央的事忘得干净了。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宗主这次却没有向着明清逸,只是安抚几句,说都过去那么久了,府上负责打扫西院的人也未见异常——“更何况赫连少君这般有心,特意配了药粉来,你该感激才是。”明斐蔷拍拍明清逸的手,很明显地替赫连央说话。
赫连央抬头,默默与明清樊交换了个眼神。对方明显已经已经透支了太多精力,看来应付宗主果真绝非易事。不过他的努力颇有成效,至少明斐蔷此时对赫连央的偏袒就是最直观的反应。
看来,宗主已经觉得胜券在握了。但想来想去,赫连央于她又有何用呢?
“原来少君也在。”
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赫连央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万流烛,身边伴着的自然是明清重。二人下个月便要完婚,况且万流烛已经受封蓓房君,与明清重成双入对也是自然。方才赫连央离开时尚未看见他们,想来是他们姗姗来迟,之后才到。
“拜见晚君殿下,拜见蓓房君殿下。”
“少君见外了。”万流烛笑着扶稳赫连央,然后凑到她耳边低声问,“朝君殿下这是怎么了?我看今日奇怪得很。”
她想问的自然也是晚君想问的。明清重怎么都没想到,不仅在这种场合还能看见明清樊,而且自家长兄还在宗主面前谈笑风生,一点没有勉强的意思。明清重抬头看看头顶——春日晴空,难不成也会说变就变?
赫连央有些语塞,哽了一会儿,这才干干轻笑道:“想必只是来凑个热闹。”
是么?万流烛与明清重对视一眼,仍是疑惑。
但赫连央此时心里完全顾不上思考如何圆说——直到她跟明清逸从西院回到这里,也未从主院处传来任何声音,既没有孟千穴被撞见的惊呼,王章与何起海也并未来报谱络已然得手……她心中颇急。
而正在她一筹莫展之时,金无涯的身影由远及近,在尽量不惹人注意的情况下让赫连央看到了自己。赫连央赶忙找了借口,离开万流烛跟明清重,凑近了金无涯。
“少君,孟公子那边,稍稍遇到了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