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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是已经身处其中了吗?”
许信失声,“什么意思?”
“女生说只要男的有钱,给小三洗脚也愿意,如果能拿一千万,生一个孩子有什么;工作了,比其他人高点的工资,就说老板的三观就是我的三观,加班自愿陪酒自愿,这是打工人的态度。”
“我们更不应该认命,不是吗?”许信哀叹。
“你不也已经认命了吗?许信,林家当年盗用你的稿子,却用舆论将你打成了抄袭的人。而你如今同他们不算合作愉快?”
王晓又看向温杭,“你又知道吗?你如今的会计工作,公司也是由庄氏投资建设。你还是在为他们打工。”
“捷径是会付出代价的。”一旁始终不说话的顾何朗适时开口,打断王晓杀人诛心的言论。
王晓冷笑一声,眨了眨眼,双眼瞬间恢复平静,“你冷眼坐壁上观,怎么知道我的痛苦?”
“这是两回事。”许信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开始不自觉问自己——她的妥协,和王晓有区别吗?
温杭则肯定道,“我和许信是为了生活。但面对不平等,我们始终在寻求正义。”
“温杭、许信。钱只会在钱更多的地方繁殖。想在贫瘠的土地上培养粮食,需要几代人去养土。”
服务员将鱼重新端上来,从中间剖开,只见雪白滑嫩的鱼肉,泛出鲜甜的香气,没有一丝鱼骨的影子。
王晓为她夹了一筷子。
许信瞧了眼服务员,将鱼肉送入口中。
鱼肉在舌头上一点点绽放开来,鲜甜味犹如丝绸般从舌尖流入喉腔,尝不出任何土腥味。
“好吃吗?你知道能有这样一盘菜端上桌,究竟经历了多少年吗?”王晓的声音低沉黑暗,几乎没有起伏。
“外面那些人,没有谁会看得起我。任何人的痛苦,也没有自己的切肤之痛来得深刻。”
许信一瞬间误以为自己才是逼良为娼的坏人。
她并没有十全把握——王晓的自杀是阴谋。
但依旧还是希望这个人,不要踏入泥潭。或许是因为多余的善心,或许是因为温杭。
是个人,都愿意拉一把即将坠入悬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