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4日,周六,警局。
呜呜作响的开空调与电风扇,在安静的室内,声音明显得触目惊心。多数警察在出外勤,留下林警官等待证据鉴定结果。
林警官剑眉凌厉,眼窝很深,唇泛白干裂。她总是不苟言笑,不好接近。声音偏低沉,若非身材与长发,乍一眼看上去像个男人。
许多年轻警官害怕她的疾言厉色。
“先喝点水。”林警官将两杯温水放在她们面前,放缓声调,“今天请你来,也是为了感谢你上次的帮忙。”
许信看了眼温杭,觉得林警官没有如传闻中可怕,将提起的心脏稍稍放下些。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温杭端起纸杯喝了一口。
“确实是我之前没想起来,睡觉途中模模糊糊听见的男声,还以为是在做梦。”许信微笑着摆摆手。
林警官点点头,手中没有准备资料,却肯定问道,“但我记得,上次你录口供的时候,说是他刚扳下卧室门把手你就醒了。眼睛睁了条缝,发现对方是净顾着翻箱倒柜。”
“是,但我也不敢完全睁开眼睛不是?”许信刻意在与楼卓通电话间,没有提及确切信息,而是引导楼卓自己发现线索。
因此此刻推脱到记忆反刍——自己是受害者,不会牵扯进去。
温杭也道,“当时大半夜,小信通常睡觉不会开灯。闻到那人一身女士香水味道,身材娇小,加上披下来的中长发,很难不认错。”
林警官点点头,“除了声音,还有别的特征吗?”
许信摇头,不敢过多透露自己不该知道的信息。
楼卓出事后,自己陪温杭去警局时见到过凶手。但此时自己透露声音的线索已然是翻供受疑,事情还得循序渐进。
她垂下眼,回想:
那是个一米六五的矮小男人,过肩的黑发披散肩头,刘海盖住眉毛。坐在黑色塑料凳上,手腕细长被手铐缚于身后,脸部削瘦,背佝偻得厉害,看上去并不像疯子,而是临近死亡的老头。
但无论对面警方如何逼问,长时间不进食不喝水的他始终沉默,如一潭死水,只是频繁回头望时钟。
直到夜半十二点,他突然转头看向单向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