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些日子，晋婉出门赴宴，是安国公府邸举办的老国公夫人六十大寿宴。
宴席之间，本就人多气闷，偏生坐在她旁边的是刘晨霞。她似乎病了，面容消瘦，双眼底下是深深的乌青色，指尖捏着罗帕，一直不住地咳嗽着。
暮春夏初时节，京城中柳絮翩飞，一时触犯咳疾也是有的。
只是晋婉从前倒是未曾听说过她患有咳疾，见她整个人都瘦脱了相，也不免生出一丝怜悯来，伸出指尖倒了一杯蜂蜜水，推到女子跟前。
“晨表姐还是喝口蜂蜜水润一润喉吧……”
话音未落，便见刘晨霞伸出指尖，宽大的袖摆将那杯盏一把掀翻到地上去，有些蜂蜜水甚至泼到了少女的裙摆上，晕染开一大团。
她呼吸不稳，却还是强撑着冷声道：“用不着你假惺惺！”
见她病了似乎固执更甚，少女也不好多说什么，转身离去更衣。
待她回来之际，便见刘晨霞已然不在席间，她伸手端起自己的杯盏，意识微微模糊。
离开之前……这杯子似乎不是摆在这个位置的。
不过宴席上人多嘈杂，她也并未在意，只当是自己记错了。
拎起茶壶，往空盏中倒了一半温茶，指尖捧起，抿下一口。
回府的马车在永安侯爵府邸门前停了好一会儿，却不见车厢内的娘子下来。
姚黄抬高些声量，一迭声催促了好几下，却都不见车厢内有回应。
她不免心下微慌，连忙伸手撩开车帘。果然，内里的少女倚靠在座椅上，双眸紧闭，两颊泛起不自然的绯色，呼吸也比平日里急促几分。
“不好了，娘子晕过去了……快来人啊！”
乔桉接到消息，急忙赶回府邸的时候，便见姚黄苦着脸将他迎进外间。
一名两鬓斑白的大夫从内室出来，解下罩在脸上的纱幕，便见青年急忙问道：“大夫，我娘子她可还好？”
那老大夫便蹙起眉尖，坦白直言。
“这是如今京城中流传起来的疫病……病者一旦染上，便会发起高热来，意识昏沉说不出话。已经有数十人因此病而……”余下的话，他不好当着家属的面说。
姚黄急得六神无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