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几日不会回府。”白玉言开门见山道,说着,复又低低补充一句,“莺歌她……被老鸨打了,伤得很重。”
钟月透过铜镜望向他,心底明白这位“莺歌”对自己的重要性。
她并不多说什么,轻轻地点了点头,心内无波无澜。
“你去吧,好生照料那位莺歌娘子。”她顿了顿,补上一句,“府里有我呢。”
那青年于是就点了点头,显见得是松了一口气似的。他转身欲走,到底还是留下一句:“若是我母亲说你,你听一耳朵便罢,其余别管就是了。”
她应着:“好。”
傍晚时分,安宁堂中果然来了人,说大太太唤她过去。
少女缓缓绕过屏风,走入花厅之中,便见一脸严肃的白夫人坐于窗前炕上。她是位端庄肃穆的中年妇人,着一袭绛紫色缎面裙,乌发盘作圆髻,点缀着些许玉石,指尖捧着茶盏,见着她,便是一声轻叹。
“玉言又离府了?”
钟月在她下首坐着,神色乖巧柔和地应声:“是。”
“啪嗒”一声轻响,却是白夫人将茶盏搁到茶几上不轻不重的声响。
“你也该劝劝,”妇人于是便蹙起眉心道,“成亲前他在那抱月楼有个相好的,是他年轻糊涂。如今成了亲还老是往那跑,把你的面子,咱们府的面子都往哪搁?”
钟月听着这话,只是轻轻蹙眉,似乎有些六神无主的模样。
“郎君要去……我也劝不住他。”
白夫人便看着她的眉眼娇俏,眼波流转,暗自叹息一声,真是不知上辈子欠那个冤家的!
给他娶了个这样美貌绝伦的妻室摆在屋里,只期望他能从那个花楼舞伎身上把心收回来。
结果还是被那个舞伎迷得团团转,把这般美貌的夫人当摆设!
白夫人心烦地抿了一口茶水,唤来一名婢子。
“菘儿。”
门“吱呀”一声轻响,一名青衫婢子捧着一只托盘缓缓走进。
少女抬眸望去,便见那托盘上搁着一只小瓷碗,有盖子的。白夫人瞥了那瓷碗一眼,意味深长地缓声解释道:“这是蜜玉香料,只要在香炉里用上一点……便能使人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