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水有多难。
用葫芦瓢舀水把水缸洗干净,随后把绝大部分水倒进缸,只留桶底一点水,再将剩下的水倒进木盆里面。
找来找去没找到帕子,她把主意打到自己左臂被划破的衣袖上,一点不带心疼的撕下一块。
端着水盆去了顾绯房间。
“你把裤腿撩起来,我帮你把血擦掉。”
她一进家门,顾绯就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同时还有水洒在地上的声音。
他低声拒绝:“不必,我自己来。”
闻言,李小鱼并未多说什么,她用脚勾起一张小板凳挪到床头,把水盆放在上面。
走到顾绯前面,握住他的左手腕,把他的手贴到水桶边上。
沉稳的声音染着几分柔和:“水盆在这里,里面有帕子。”
“多谢。”
李小鱼说了句不必客气,便转身离开,走到堂屋她听到房间传来了水声。
说实话,顾绯眼睛看不见,李小鱼除了担心他把水盆打翻以外,心里还有点好奇他的伤口情况。
忽然之间,她想到顾绯房间的窗户。
跨出堂屋门槛,轻手轻脚走到窗户处,窗户所在位置比她要高出一个脑袋。
她贴着墙壁踮起脚,睁大眼睛往里瞅。
使劲往下瞧也看不到顾绯的腿,腿没看到不说,反而把眼睛还看酸涩了。
盯着眼前的木窗棂,她双手各抓住一根圆木,肩膀往上一耸。
脚尖离地。
她看着顾绯解开外衫,再撩起裤腿。
当看到那条左腿,李小鱼嘴巴不由张大,眼中尽是震愕。
顾绯的左腿血肉外翻,就跟下雨天泥泞曲折的浑水泥巴路差不多,严重的地方甚至能看到骨头。
她视线模糊了一瞬,跟着倒吸了口凉气,不敢想有多疼。
男人像感觉不到疼一般,他拧干衣袖做的手帕,毫不在意的擦拭伤口。
疼到冒冷汗,他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李小鱼手中的窗棂是由三根擀面杖粗的圆木做的,四周用木板框起来。
也不知道是她太重,还是年代久远窗棂与泥巴墙的连接处不结实了,在她准备松手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