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酒容易睡过去,强撑着意志简单洗了洗,就穿着好备在架上的寝服,出盥洗室。
点开里室床前的烛台,一回身,才发现床上多出一团被衾,吓他一跳。
他走近前去,脱了鞋,踩上床踹踹那团被衾。
“恩?…你才回来?哪去了你?”郑复东挠挠头,显然刚才已经睡着。
鞠其奇:“你来我房中蹭床就蹭床,你把烛台灭了干嘛,吓我一跳。”
郑复东裹着身上薄被,往里挪了挪给他腾地儿,“本来抱着被子和枕头来你房间找你的,你又不在,我就先等你,快睡着的时候,床头烛台晃得眼疼,就先灭了。”
鞠其奇铺整好自己的被子,躺进去,“亏刚才以为你在你自己房中早早睡下,我还于门口做那么多表情。”
探出身吹灭了烛台,卧下。
几分钟的沉寂。
郑复东贴着墙躺着,夏天贴墙凉快多了。
粗粝的两手交叉,大拇指互环,开口:“不日你们就要出远门了。”
鞠其奇抿抿嘴:“有压力?”
郑复东深吐一口气:“是啊…有点。”
鞠其奇脑中过一遍话术,刚想张嘴宽慰他几句,又听郑复东继续:“不过,还真挺奇妙的。”
“恩?”
郑复东半转过来,撑着一只手扶脑袋侧卧,“我年前二月还是端着餐盘、拿着抹布的小厮,时不时被黑胖子欺负却嘴笨无力反驳,转眼盛夏七月,我竟能安排好众人在食街做事。”顿了顿,“劳累繁琐的体力活不用做了,变为更为灵活细致的管理活,从碌碌的忙变成有条理有挑战的忙,就…很不一样。”
“累嘛?”
“不累!”郑复东肯定。
“小姐给我安排的时间,中午回宅一同用餐,半下午就彻底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比以往整天都干零零碎碎的活有盼头的多。半下午小憩过后还有一大段自由时间,跟着请的教习师傅认认字、学学算账也挺好的,我好似精进了不少!”暗色的屋中露出他闪亮的大白牙,“我也确实喜欢小姐交给我的事。总感觉我更有价值了。”
听到他这么一说,鞠其奇觉得完全没有宽慰的必要,也抿嘴笑了笑,“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