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玫心中一痛，像是已结痂的伤口被刀子撬开。他抿着嘴唇，面向无边无际的漆黑，缓缓道：“生存告诉我你应该自私。但我的良心还没死去。就算他尚有一气，我也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这时，其余女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聚集成一块儿，扯闲话，东家长西家短的。罗娅陪在他身旁，听他讲话。罗娅眼睛一亮，眼带笑意，说道：“你是个善良的人。”
这是很直白的称赞。没有多少技术含量。但就是这种直白，给青玫照来了一束光，让他觉得自己这么走下去、奋斗下去还是有意义的。青玫笑了笑，关切地问道：“你伤口怎么样了？感觉你还不错。”
罗娅张开双臂，给他展示被绷带缠裹着的伤口。绷带已被鲜血浸染成猩红。“我想报考护士学校，所以提前学了一些急救知识。身上嘛，也无时无刻带着医疗用品，以防万一。”她笑道。
“哦！这样啊。”青玫恍然大悟。
他不知该继续说什么。于是沉默又开始在两人之间蔓延。
“你是本地人吗？”罗娅打破沉默，问。
“是！”青玫点头道。
“灾难爆发的前一刻，你在干嘛？”罗娅又问。
“我在外边闲逛！”青玫撒了个谎。
“那你真遗憾。”罗娅叹了口气，“没机会跟你爸妈团聚。”
听她谈及自己的父母，青玫勃然变色。这也是他的人生痛点之一。如果他不那么任性，稍微让父母安一下心，也许就能见父母最后一面。再或者能带他们远走高飞，离开这该死的地方。
“我的事儿，用不着你来管。”青玫冷冷道，“时候不早了。明天还有事儿做。”说完，他侧身躺下，闭目入睡。
青玫不是真正地入睡，他的耳朵竖起，听罗娅会做出何种反应。只听得她长叹一声，走出几步，然后是身拂草坪的沙沙声。想来她也入睡了。
另外几个女人仍在八卦闲聊。青玫搞不懂女人为何这么喜欢八卦？在他眼中的一件小事被女人知道了，也要议论个半天。
青玫决定不再想下去，驱散脑中的杂念，安然入睡。
天将破晓之时，青玫猛然惊醒。他不是睡到了自然醒，而是被一阵细细簌簌的像是野兔觅食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