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黄昏,夕阳西下,天边的火烧云在东风的催促下,一会儿变成飞鸟,一会变成大狗,一会儿又变成骆驼。
这一天从中午开始,顾家就没消停过。
先是姜果果假装晕倒,让一家人乱成了一锅粥。
后来马寡妇发现顾小元不见了,小半天都没见人影。往常家里这么多人,他肯定上蹿下跳的当显眼包。
这会儿家里没有他的身影,还怪冷清的慌。
一棵人丹混着白开水灌下,马寡妇躺在炕上,连白迎春端来的蛋汤都不想喝。
她越想心越慌。刚刚下过雨,庄子西边的河水又涨了。
河岸边有几棵大柳树,新发的树枝特别长,一直垂到了河面上。庄子里有些小崽子,像小猴子一样抓着树枝在河面上荡,万一掉水里,旁边要是没个大人的话,那小屁孩怎么没得都不知道。
不行,这小讨债鬼,得找回来,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马寡妇翻起身,下了炕,趿拉着鞋子就喊白迎春赶紧去找。
不过这当妈的,心也是真大。
白迎春听了婆婆的话,不仅不担心,反而安慰她。说小孩子淘气,到了饭点自然就回来了。这不见人影,那是她饭还没有做好,饭熟了,他闻着味就回来了。
马寡妇看到媳妇这么不上心,攒了一天的火气正愁没地方发呢。她扶着门框指着白迎春就开骂,唾沫星子都喷老远:“放你娘的屁,那是我孙子,我孙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白迎春也不敢怼回去,谁让人家是婆婆呢。
她在墙角提了个柳梢就出门去,满庄子转着去找儿子。
姜果果本来也想和白迎春一起去,马寡妇横了她一眼:“有你什么事呀,屋里呆着去,别回头风一吹又倒了,让那些烂了舌根子的人,又有了话把头。”
姜果果一整个大无语。不去就不去,咋还跟吃了枪药似的,不能好好说话吗?不让去,那我进屋歇着去。
这时候,赖三他娘,正躲在自己家的墙角下偷听。
两家人只隔了一堵墙,只要顾家人一提高嗓门,她准得像只壁虎一样扒墙上偷听。
马寡妇端了一盆水,铆足了劲泼过去,对面顿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