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太下定了最后的决心——她要嫁孙女，换彩礼。
姜文倩在纺纱厂上班，一个月十七块的薪水是全家的经济来源。不能嫁。
这嫁人的事自然就落到了刚满十八，饭碗还没着落的姜果果头上。
姜老太打定了主意后，悄么声的提着一包点心，从抽屉里翻出一张泛黄的，姜果果的二寸照片就去找了胡媒婆。
说要给家里姑娘找个人家。
胡媒婆嘬着焊烟锅子，斜眼瞅着桌子上红纸封面的点心包，说：“这事好说，好说，就不知道咱姑娘喜欢啥样的？”
“这个姑娘倒是不挑，主要是彩礼。”姜老太伸出五个手指，摆出一副奇货可居的样子，“彩礼五百块，一切从简，越快越好。
呵，卖闺女的，做媒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的鬼她没见过。一个胡同里住着，姜家的事她早就听说了。那个家就是个无底洞，谁惹上谁倒霉。
胡媒婆陪着笑：“五百块？四转一响？桌子椅子，咱闺女都不要？这不是委屈了咱姑娘吗？”
“这些嘛，有了更好，没有也不勉强。”
“老姐姐，丑话我可给你说前头，你可别生气。”胡媒婆把她那张白胖的圆脸，移到姜老太的耳边低声说：“咱闺女这不会是有啥毛病吧？这事这么急，要是疯了傻了，魔怔了，或者她肚子里已经揣了种，办法我也是有的。不过前提是，你可不能瞒着我。五百块可不是小数目。”
她揣着明白装糊涂，想泼点脏水往下压压价，让姜老太心里有点底，五百块毕竟有点多。这亲事可不好说。
可姜老太铁了心要五百块，“都是没有的事，我可不瞒着你。我姑娘清清白白的一个人，既没疯也不傻，你可得给我找个好人家啊，远了近了都好说。可不能是缺胳膊断腿不全乎的，也不能是上了年纪的老光棍和老鳏夫啊。”
她原来想的是，把姜果果嫁一个城里的人家，不仅换些彩礼可以给孙子娶媳妇，如果以后弟弟有事，当姐姐的还能照应着点。如意算盘打的叮当响，现在嘛，只能底价抛售了，她感觉亏得慌。
“老姐姐实话跟你说，咱闺女这底子是不差。姑娘长得水灵灵的，个儿又高，条子又好。咱这附近的几条胡同，都再找不出这样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