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情绪,憋到五官扭曲,脸色通红,伸手,抱住了一个骨灰坛。
厉南朔随即快步朝她走了过去,看了眼底部的编号,就是宁霜无疑。
他搂住白小时的同时,白小时低着头,亲了下怀里的骨灰坛,小声道,“妈,我找到你了,咱们回家吧……”
她看到骨灰坛上的陈年灰尘,伸手擦了下,却一点都没能擦掉。
十年的灰尘了。
宁霜生前是最爱干净的,无时无刻不把自己打扮得干干净净的。
她又伸手,用袖口用力擦了几下。
擦着擦着,忽然控制不住自己,鼻翼拼命颤动起来,无声地哭了起来,靠在厉南朔怀里的身体,也一寸寸地滑了下去。
别人说,人最为悲痛的时候,可能会哭不出声音,因为脑子无法思考,行为无法受控制。
厉南朔紧紧抱着白小时,陪着她一起坐在了地上。
白小时死死搂着骨灰坛,几乎半个身体都压在上面。
她不知道自己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对宁霜的思念,一瞬间喷涌而出,压抑得她无法呼吸。
她像是溺进深水中,像是回到宁霜离开的第一年,在深水游泳池,被那些人按着头,推进水里。
她清清楚楚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被按进去的时候,想着,能跟着宁霜一起去死,一起离开这个肮脏的世界,就好了。
真的死了,就好了。
她怕水,真的很怕很怕。
她可以克服对高空的恐惧,却永远无法克服对溺水的恐惧。
因为那对于她,意味着死亡。
厉南朔一直搂着她,低头望着她,眼眶通红。
半晌,忽然察觉到了白小时的异常,强行将她翻过身来,却看见她双眼紧闭,昏迷了过去。
“宋煜!!!”厉南朔大吼了一声。
等在门外的宋煜听到厉南朔的吼声,随即冲了进来。
“把骨灰坛抱着!换个不会碎的容器装起来!”厉南朔强制冷静地吩咐完,同时飞快地将白小时抱起,大步冲了出去。
一个小时后,厉南朔望着躺在床上挂着点滴,依旧没有清醒过来的白小时,心急如焚地问医生,“确定没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