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夕在索然无味的工作和忙碌的生活中不得解,他又去到叔叔家。
“叔,我会不会也孤独终老!”
“把也字去了,不到连带上我!”
“我都难过死了!”
“难过是难过,死了是死了,两者之前差好远!”李叔瞧了瞧情绪低落的李晨夕:“那姑娘就是以前老来店里吃冰淇淋和看书的那个?老早都瞄上人家了,又不提前行动!等人家长到心智成熟,是你那张笨嘴能马上骗到手的吗?”
“您老能言会道的,也没骗到一个!”
“我那是不---想!”李叔在书架子背后摸摸索索好半天,递上一本旧书,线状版本的《浮生六记》,“你当年给她悄悄画的画像,我给你留下了。”
接过书,底页留白处,李晨夕看到了当年罗紫兰俏皮的摸样。
“吵得很僵吗?”
“不是,就是今年来一直分隔两地,做不完的工作,心特别特别得累,她父母又强烈反对她远嫁!”
“要不把你家房本厂子亮出来!”
“叔,你都出的什么主意啊?这个当口上,砸钱能解决问题?”
“能,钱能解决基本的大问题!如果你只是一个采菊东南下,又不悠然的岛民,你俩完全没有希望!没有明天!”
“你这是说和还是唱衰?”
“这人啊,也就十几岁青葱岁月里是真得能靠感觉感情谈谈恋爱,越长大越没有激情。”李叔看了看焦虑又疲惫的他,“不过呢,坚持坚持!毕竟没有坚持到底的例子已经有我一个。”
“叔,你后悔没有成家吗?”
“有时候会懊悔,大部分时间不后悔,我那是自作孽,不祸害他人,不勉强自己。你要是觉得那个姑娘是对的那个人,就排除万难,坚持到底。”李叔看了看李晨夕,认真地说道:“毕竟后半生,不要说感觉对,连眼神对的人都不一定遇得到,即使偶然有幸,那多半也是别人家的媳妇。”
李晨夕微微点头,又抬头说道:“爸和小姨总是想开发更多的海外市场,我跟不上他们的脚步。”
“他俩属于雄鹰,你跟不上脚步和节奏也很正常,尽力就好,不必一个劲地内疚为难自己。”
另一边,唐广筠一直坚持着让罗紫兰再选一回,电话里他沉默了很久却不肯挂电话,“我等了这么久!”
“你等的不是我!”
“现在是。”
罗紫兰站在衣橱前挑选了半天的衣服,犹豫半天后穿了件淡粉色的长裙,裙子快到脚裸,只得挑了双细细高高的黑色凉鞋。餐厅里等着的唐广钧只觉得眼前一亮,那件裙子圆领子带点泡泡松紧短袖,非常明艳漂亮!他笑得都有些不自然,倒吸了一口凉气,玩笑道:“啊,你总算是认真了一回!”
罗紫兰也有些尴尬,不时低头望望自己的脚和裙子,手谨慎地扶了一把裙子坐下,她认真地看了看菜单,把平时那些都不细瞧的点心菜品名字仔细看过去,主动挑了好几份点了上来。
“嗯!真的喜欢?”合上菜单的唐广钧突然说道:“不喜欢吃的话,换你爱吃的餐厅!”
说得罗紫兰一楞,她笑了笑微笑地点点头:“就这里可以了,吃吃看啊!”
唐广钧长期的工作环境,已经习惯这种安静环境的餐厅,他的思维需要高速运转思考,油烟味重的凡间不利于他思考。
午餐时间,第一次,罗紫兰耐心地优雅地细声细气不抬杠地陪着唐广钧吃着这顿饭,用长勺喝汤的唐广钧都有些激动得手有些哆嗦,他只得去躺洗手间稳定下情绪,随后他用手机定了一束火红的玫瑰花。
玫瑰花送到的时候,罗紫兰无奈地微笑地看了看,但很开心地接过玫瑰花,娇艳的红玫瑰和着典雅的花香味香水,很是醉人。
“女人就是俗气!喜欢花啊!爱啊!”罗紫兰嗅着花香的脸有些微微红,不知道是太感动还是内疚,笑弯弯的眼睛里一瞬间地冒着些眼泪花来。
唐广钧有些不知所措,手忙脚乱地扯上餐布和餐巾递上去,然后他一口喝掉了杯子里的香摈酒,紧张的心都快砰砰跳了出来,他只得又把脖子上的衬衣领扯松开些。
罗紫兰吃了好几种酸甜浓酱汁的各式牛羊海鲜荤肉,拌着奶酪红酒和各种酱汁的蔬菜色拉等,然后喝着加了异域香料的浓汤,还有冰冰凉凉齁甜齁甜的冰棋凌和好几份样式讨巧又小巧玲珑甜得发腻手工丝滑的慕斯甜点,她没有像以前那么特意地排斥,只是心里胃里都酸得甜得酱得快翻江倒海了。
这顿饭从午后吃到了日落,夕阳的橙红色落辉洒在餐厅窗外房檐下的深赫色红砖上。
“人间非净土,各有各的苦!我俩不合适!”罗紫兰直接说道。
“你为什么要拒绝我!”唐广筠直接问道:“你是没自信,不敢也不愿花我的钱,担心自己没有魅力,管不住我!担心我见异思迁!”
罗紫兰仔细地想了想他的话,“这些算得上是理由,从某种逻辑上来看。”
有缘无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