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发扎成两个小喇叭状的发尾,总坐在公交车的售票员位置上,低眉顺眼地笑着,并无半点妖娆狐狸精的摸样!于静静心底是最恨她!连同她那同父同母异母的妹妹。虽然这个女子把青春赔给已经被落魄穷困的父亲一辈子。当年静静妈带着她一同赶到刘美莲的家中。半山腰上,一片青翠的竹林旁褐色土胚墙里,刘美莲的那个家--家徒四壁!唯一一张木制的床上,角落里卷缩堆着发霉的棉絮与干草。刘美莲穷困的父母脸上,写满的是苦、穷、压根无畏的又无辜的无半点错。那个外号还是粉冬瓜的静静妈知道这次自己真的输了,生于这样家庭的刘美莲,别人眼里落魄穷困的于春荣是她的救命稻草,她会紧紧抓住,穷尽一生的力气!---最终她也是做到了!
诱惑的街
于春荣的众多情妇中,朱丽是唯一一个罗紫兰记得住名字的女人!因为她漂亮脸蛋让人过目不忘!
一次周末回乡下奶奶家的路上,背着小背包的罗紫兰和朱丽挤着一部公交车回家,下车之后要走一段小路。朱丽白皙的小鹅蛋脸有两道清晰的的双眼皮,清冽的黑眼珠子,19岁的年华,皮肤光滑得像刚剥开的鸡蛋白,头发乌黑茂密又黑又亮,被精心地梳理过,清汤寡水的直发披散着,耳旁的鬓角柔顺地垂在那里,这面孔好像学校旁边一池青荷里的粉白莲花。她穿着一件淡蓝色呢料大衣,脖子上系着条打底淡灰色小黄花点缀丝巾,两条纤细如柏杨树的又长又直的大长腿,肉色丝袜藕白一样套在脚上那双细细黑黑的短邦尖头小皮靴里,黑黑漆漆发亮的一双皮鞋。两片薄薄嘴唇涂着上深褐色的唇膏,整个人就清冷得冒霜,但一笑开的嘴角又如弯弯的新月……此刻的朱丽打扮得得完全不像一个乡下出身的姑娘,她时髦漂亮又迷人,像极了花瓶里诱惑的红玫瑰,滴着水露芬芳四溢,盛开盛开……正怒放着!这身打扮不止是把“二马路的农民们”甩得老远,也把街对面那些盛装的城里姑娘们也甩得好远。跟在她后面,走了不长的一段路,罗紫兰却难以置信这个就是一堆女人嘴巴里的那个坏女人!
那个昔日印象深刻的那朵变色粉色莲花与红玫瑰交织的朱丽,是个聪明又自私的小狐狸精,借助于于春荣的财力,她原本最多只能做“二马路农民的女人”的女人却挤进了市里的电视台工作。这比在那个本属于她的年代里的售货员、售票员、电影院播放员……奇迹得多!青春美貌是她的资本!人好坏其实是不分男女、老少、地域的。怨恨她的人自然早就在那里千百般的咒骂了!若事不关己,连她对错都懒得去嚼舌!
同期的静静妈是这样子的---圆圆的脸盘上,粉白雪花膏打底,肤色因为长期化妆反而显得油腻,眼角浮肿,深深浅浅面颊撒落着些雀斑,那雪花膏就像铁锅里猪油膏火候不够大--怎么都没抹开,白白灰灰的,然后再上了层香蜜味的白扑扑粉。夏季田里卧着长长短短的冬瓜,撩开青青毛茸茸的瓜叶下,圆滚滚的冬瓜上着一层粉白霜浮在表层的绒毛上。静静妈就得了这个‘粉冬瓜’的名号!她两层深深的双眼皮眼角耷巴在眼眶上,双眼又鼓又大,两眼睑上边涂着晕开着的蓝色眼影,更显得青眼,嘴上唇膏有些脱色,油腻腻的大红。静静妈遇人讲到伤心处,眼泪水就豆大一颗颗从眼角冒出来,极不顺畅地从厚厚的粉脸上流过,把粉脸上冲出了两道深深的泪痕,长久的眉心紧锁出两道深深的八字纹,怨妇的面相一览无余,尽管从底子上看得出,她年轻时倒是个标致美人,可她的岁月如刀如猪饲料,催得她又体肥人又老。
朱丽不是粉冬瓜的族人,于春荣其他的女人都是静静妈的二姨小姨,还有一个表小姨,他前世应该是和这一家子的女人们都修夫妻缘的!每一个都正而八经地结婚生子离婚,然后他的前途到底是毁在自己前世修来的这些孽缘中还是这本就是他的前途?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但留下了3个男孩与一堆牵扯不清的人情、欲望、亲情、金钱……应该是孽!
失婚失业失自尊这一串打击之后,三十好几的静静妈如霜打过茄子,开始自怨自弃,从富裕生活中抛弃出来,毫无尊严,总是喋喋不休地与人痛诉她家屋檐底下芝麻绿豆的大小臭事!让每个细枝末节都暴露在空气中,成为人们闲谈的话柄,祥林嫂的可怜成分居多,女人的怨气聚集让她渐渐神经变得疑神疑鬼,开始沉迷于各种道士姑子的符纸符水中,静静妈居然信起教来,慢慢走上自毁之路……这接下来的十几年里,于静静见证妈妈这个女人到老妇人的自毁!奇迹的是她还活着,有时候没有收入还神神叨叨。钱多的时候,倒情愿有人花心思来骗,骗感情!骗得可以久一些,最好是一辈子!可惜静静妈没钱。平凡的女人,或许从出生到老去,都少有人围着她转,少有像掌心的痔一样被人捧着,所以平平淡淡,慢慢会变成慈祥的奶奶;像花一样的女人,年华褪去斑斓的色彩后,孤孤单单的枯萎的,会让人备加的感受到哪个词---美人迟暮!男人的薄情类似于商人,在于他天天分秒必争的算计!算曾经在于而后的大起大落的,大起大落,悲哀抵不住的流年!
于静静带着她年华褪去的妈妈,两人互相埋怨争吵,互相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