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同时将桶里的水朝着火把泼了过去,轮起水桶砸向身边站着的士兵。
他的牙在黑夜里显得刺目的白。季英英突然反应过来,怪不得牛五娘让自己来挑水。她算定忍了这么久,自己一定会忍不住想跳河逃走。牛五娘想让这些兵毁了自己的清白。比起这个,其它的折磨都是雕虫小技罢了。
一名穿着偏将服饰的人走到她面前,看了眼倒在河中的人。火把的光在水面跳跃,那名士兵脸朝下一动不动躺在水中。偏将冲季英英咧嘴开笑:“老子巴不得天天都有小娘子想逃……”
偏将终于开口道:“你是我们掳来的奴隶!”
牛五娘只是哼了声。
为了防止有人跳河遁逃,士兵的营帐都挨着河边。她们闹出来的动静瞬间惊动了帐中的士兵。
“军爷,太黑看不见,怕被鹅卵石崴到脚。您能不能把火把移低一点。”春兰会意地向南诏兵求恳道。
她把刀还了鞘,放进了怀里。直视着偏将的眼睛道:“你们掳人不就是想让我们去南诏染丝织锦吗?我不逃了。我可以为你们染最漂亮的丝和布。不过,我要坐马车,要洗热水澡,换干净衣裳。”
季英英淡淡说道:“掳一千个没本事的人,不如优待一个技艺高超的人。不是吗?”
季英英自幼在浣花溪边长大,水性不错。她看了眼几个婢女。这件事早就在私下里讨论过了。五个婢女个个都会游水。今晚的月色隐于层云之中,不甚明亮。正是借水逃走的好机会。
“快走!”季英英用力推开那名士兵,将湘儿拉起来。
本以为浣花染坊再无人会用秘方染丝。能重新找到季家传人,功劳不小。望着季英英亮晶晶的眼睛,偏将哈哈大笑:“杨季氏,你说服我了。那辆马车归你了。来人,叫赵二奶奶好生侍侯杨太太。”
“再跑,直接射杀!”伴随着声音,是追来的脚步声。
她有这么好心?为了有机会让自己干净点,挑水的活都成了美差。快一个月了,牛五娘就是不让季英英和她的侍婢去挑水。成心让她们变成这一营里最脏最臭的女子。季英英做梦都没有想到牛五娘会让自己去挑水。她转身讥道:“你不是戴着面纱吗?掩着口鼻和我说话难受,何不面纱也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