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看不清牛五娘的表情。她像没听见似的,挥了挥手,示意赵家婢将季英英带走:“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过你。我就喜欢让你生不如死的活着。明晨做饭的活归你了。天色不早了,耽搁了大家吃饭,你和你的婢女就两天没饭吃。”
“贱人!”南诏兵破口大骂,靴子踩进水里发出噼啪的响声。
三百多人的早饭,平时五十人一组轮班做。六个人,怎么做?这一晚不能睡了?季英英像往常一样没有说话,转身就走。
银色的小刀抵在纤细的脖颈上,镇定的连手都没有颤抖一下。
季英英慢吞吞地说道:“刀不能给你。我夫君给我的念想。这点念想都没了,我宁肯现在死。春兰,你们过来。”
“不是让你做饭,是让你去挑水。明晨做饭的水还没人挑呢。”牛五娘掩唇而笑,“晚上没人看见,你还能去河边洗洗。我是嫌你身上太臭。每天和你说话,我自己难受。”
偏将气得额角的青筋直冒。这女人简直是得寸进尺。仗着他真不敢对她咋样了?
季英英攥紧了湘儿的手,那边春兰她们好像跳进河里跑了一个还是两个。能走一个是一个吧。
季英英听到自己的喘气声,脚步踩在水中的哗哗声。
季英英带着三名婢女上了岸,走到了牛五娘面前:“赵二奶奶,让人烧几锅热水,准备干净衣裳。我和我的婢女要沐浴更衣。”
听了季英英的话,偏将这才反应过来。女子出嫁冠夫姓。杨季氏,是浣花染坊季家的女儿。
“掳来给士兵暖帐吗?你们的国主和白王要的是手艺,不是妓|女!将军,我答应了不逃,答应用祖传秘方为你们染丝染布。这份功劳,不值得您消了心头的怒气?”季英英攥紧了湘儿的手,将哭着跑过来的春兰和另一个小丫头护在了身后。
季英英高高兴兴地带着五名婢女去领了木桶。今晚宿营地离河边不远。知道她们要去担水,四个南诏兵跟着她们到了河边。
“呵呵,呵呵……”偏将气极反笑,抄起了胳膊。路上又不是没死过人,这招就能威胁他了?他倒想听听她还想说什么。
报名册的时候,给季英英报的是杨季氏。牛五娘并不想点破她是浣花染坊的季二娘。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