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士兵围着庙宇巡逻。
第二天一早,杜军将的首级摆在了郭大都督面前,他蹙眉问送回首级的士兵:“杨静渊没回来?”
他看着南诏兵呼喊着从树下跑过。解下了弓箭,远远地对准了殿顶。
绝大多数都是染工,织工。与锦业有关的匠人。
“太好了,大军回撤,咱们过不了多久就能回去了。”
再往前,人多就不便行动了。杨静渊低声吩咐道:“我潜进大庙行刺,以爆竿为号。”
为时已晚,锋利的剑刺破毛毡狠狠扎进了他的咽喉。
杨静渊捡起毛毡将首级一裹,就着旁边的烛火点燃了带来的几根爆竹竿。攀着后窗出了大殿。
他提着杜军将的人头,在南诏兵的惊呼声中悄然离去。
“杀了主将杀偏将,一天不进河谷,末将就挨个杀……”杨静渊曾说过的话又在众人耳边响起
他听到士兵捡起火把抱怨地声音,手中滑出一柄匕首,用力刺进了树身。合抱粗的大柏树挡住了他的身影。杨静渊像壁虎一样从树背后爬上了树冠。
箭如流星,搅动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射断了他系在前头柏树上的绳子。一幅白绢在空中飘荡。留下血色的两行大字:“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河风吹来不绝于耳的喊杀声,南诏兵步步后退,被拥过来的唐军挤下了潼河。河滩上,杨静渊垂下了眼眸,枪上的缨簇被淌下的血染红,粘稠的鲜血缓缓滴落在地。
“还有用吗?”杨静渊轻声反问道。三天后,南诏军撤离七曲山,被东川军包围在潼关河谷。他回到大营,知道了益州最新的战况。
两人边说边围着树的四周用火把察看。声音清楚地传进杨静渊的耳朵。
居高临下,七曲山大庙全景尽收眼底。大殿灯火通明,杨静渊耐心地等着。眼瞅着月影东移,大殿里才陆椟走出数名将领,各自回了四周的厢房。微暗的火光下,又步出两名亲卫打扮的人,和大殿外的护卫们说了几句。毫无疑问,南诏领兵的杜军将就歇在殿中。
杨静渊踏上了伸向大殿最近的柏枝,脚轻点枝桠,像黑色的鹰从空中越过围墙。勾索掷出,绕住了殿角尖而上翘的飞檐。风吹云动,月光再一次破云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