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了过去。
季英英仔细一瞧，果然发现席地而坐的全是年轻的小娘子。她认出了几家的小娘子，都和自家的侍婢坐在一起。
火把的光并不十分明亮，远远的插在栅栏上。天空有月，怎么天黑得这么快？印象中天已经亮了。家里被搜刮干净，没有兵来了。朱二哥说再等到天黑，就放火烧了母亲他们的尸骨，凫水逃走……季英英朝湘儿伸出手，让她扶着自己坐了起来。
都是被南诏兵抓来的。小娘子们鬓发散乱，白裙沾了泥垢。差一点的，外裳都被撕破了。进了军营人人害怕，都抓了泥土擦手脸脖子。个个蓬头垢面。赵家女人们受了惊吓，却还没有落到这样的田地。赵五太太恨恨地闭了嘴，仍嘟囔着：“二老爷就是赵二郎害死了……”
目光落在黑衣黑裤的玉缘身上，她更加确认：“湘儿，你看看，赵二奶奶身边那个黑衣婢像吗？”
湘儿摇头不知。玉兰几个是一起被带走的，当即答道：“到了军营就分开了。这边关的全是年轻的娘子。”
她和湘儿还有朱二郎躲在回廊下面，看着一拨又一拨的士兵来家里搜刮财物。家人的尸首静静地躺在面前，连给他们收尸都不敢过去。她看了整整一夜不曾合眼。
“哭什么？再哭就把你们杀了！”远处传来男人粗野的喝斥声。
“是。我们被关在南诏军营里。”湘儿哽咽地说道。
季英英被挡在人后，她竖起耳朵听得清清楚楚。
正说着，栅栏被打开了。一大群女子被士兵放了进来。
自赵家女人们进来后，空地上的小娘子们都自发地挪动了位置。宁可坐得挤一点，也离赵家人远了。
地上零星扔了些草席，早关进来的人拿来垫着坐了。赵家人一进来，婢女们就四下赶开了人，捡了草席在空地上铺好，请赵家奶奶们坐了。
被抢走草席的小娘子委屈地嘤嘤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