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赵老太爷心中仍有一个问题。趁着蚩狂与手下将军们欢喜的时候,他笑着问出了口:“蚩狂将军,您拘了三道堰上千百姓,是为了封锁消息吧?”
赵家人纷纷望向赵老太爷。他如梦初醒,站起身问道:“将军,老夫方才听你说迁匠工进南诏永居?您说的匠工是……”
一丝奇异的笑容从他唇边漾开。他的眼眸在灯火映下熠熠生辉。
赵老太爷满意地抚须笑道:“赵家在三道堰住了一百多年。有将军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大军过境,不过失了些财物,算不得什么。犒赏士兵也是应该的。”
蚩狂腾地站了起来,堂中的歌舞立时停了。
丝竹声中赵家舞娘跳起了风靡绚丽的胡旋舞。宽大的裙摆像一朵朵怒放到极致的花,紧束的小蛮腰香艳诱人。
行商!赵老太爷眼睛一亮。益州府的锦、蚕丝北行至长安,再经西市远走丝绸之路。南行则去苏杭两广。与南诏接壤,能去南诏行商。赵家就成了大唐独一份。
一股血涌上了赵老太爷的脸。他用颤抖的手指着蚩狂:“将军,不是这样的。白王殿下和赵家的协议不是这样说的!”
蚩狂大笑道:“我家国主说了。匠人的性命比财物贵重。有了匠人,何愁织不出价值千金的蜀锦。本军将早下了严令。手下士兵尽管取走财物,绝不轻易伤人性命!赵老太爷,叫赵家人早些收拾吧。本军将是粗人,没什么耐性!”
“好地方啊!”蚩狂半睁着醉眼,手中摩挲着细腻光滑的白瓷,啧啧赞叹。
四十以下的子弟,不论男女……悉数随大军迁移……
璀璨的灯光照在蚩狂的铁甲上,反射出冰冷的光芒。他倨傲地环顾着赵家的男人们,得意地说道:“南诏地广人稀。本军将奉国主令,迁益州匠工入南诏永居!”
赵禀松和赵修缘一个箭步上前,接住了赵老太爷。抚胸掐人中,好不容易让赵老太爷缓过一口气来。
“两天时间足够……”赵老太爷的笑容突然凝固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声问道,“召集赵家的匠工?不是赵家的商队?”
“不伤人性命。不伤人性命!”赵老太爷喃喃念着这句话。要掳匠工迁入南诏,自然不会伤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