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季耀庭就和雇来的车队出发,去节度使府送货。
季英英在旁笑道:“娘不想赚钱。哥哥还想为我的小外甥多攒点家当呢。”
“家规?”杨二老爷冷笑,“有白纸黑字写明的家规?我听说是祖父那辈争家主争和太厉害。传到父亲手里时,为了避免我们兄弟俩和大哥争。这才定下大哥一死,让我们兄弟搬离北街祖屋的事。三弟,你和大郎岁数最相近,正值年富力强,你就没学会织锦辨锦?你甘心将来仰侄子的鼻息过日子?二哥不甘心哪。”
“娘,我早吩咐田嬷嬷给嫂子加菜了。您别激动。”季英英赶紧上前扶稳了她,埋怨道,“华清道长说,娘不能再大悲大喜。要静心养神。”
“大郎。”杨石氏察觉到,眼泪扑扑地掉了下来,“你别动,醒了就好。顾老先生说了,静养着,你就会好起来。”
出了白鹭堂,两人的脚步放得缓慢。
杨石氏懂了:“书房里的绢帕?”她蓦然反应过来,“季二娘?!”
季氏闻言一惊,望向张四娘的腹部:“四娘,你有了?!”
杨三老爷犹豫了会儿道:“三哥,你当家主,真能修了这条家规?”
“季家有后了。”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季氏眼间阵阵晕眩,她伸手扶住了门框定了定神道,“娘这是高兴,别担心。李嬷嬷,去给田嬷嬷说,今天起,每天给少奶奶炖碗鸡汤。”
“我打小就住在这儿。娶妻生子,四十三年了。这些桑是曾祖父在世时种下的,一百多年了。我那怀瑜堂书房前有我分家时种下的桑。搬走?腾挪给二郎?我死也要死在怀瑜堂。”杨三老爷眼里透出阴狠之色。
“这么些年,二伯父想抢家主的心思就没有停过。可那酒所有人都喝了,你爹自己要饮,怪得了谁?那名管库房的管事在你出事时就跑了。你舅舅已经发下了海捕文书。抓到人又能怎样?他醉了酒,被人盗了钥匙换了货,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你二伯呀,做事滴水不漏的。纵然知道他的心思,却抓不住他的把柄。澄玉还小。你二伯父心太狠。咱们只能再忍。忍三年,澄玉十六岁,能理事了,咱们就不再忍了。”
这是要正式说杨季两家的婚事延到三年后了。
她怎么忘了季英英呢?去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