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包袱放在桌上，脱掉了雨蓬。见季英英还傻呼呼地站着看自己，他心里一暖，轻声说道：“我饿了。”
一钵菜汤饭转瞬间被他吃得精光。她想起身给他倒杯水，杨静渊没有放手。他的嘴唇动了动，又紧紧抿住。
“噢。”季英英瞬间回了神，高声叫着绫儿，又跑了出去。
“好啊！我都闷坏了。不过我后来我四处找染料，时间就过得快了。”
“三郎，有剩饭，我就做了菜汤饭。快进屋。”季英英亲手端着托盘，朝他走来。
偷瞄了眼被她握着的手，季英英抿嘴偷偷笑了。
檐下的雨落在他的织锦斗蓬上，珍珠般滚落。他后退时斗蓬敞开，露出里面的素白孝服。黑白二色在他身上染出一份萧瑟的味道。
小心地像呵护手里的宝。她越是这样，杨静渊越难受。他抬头看了看：“老腊肉都被你吃光了。明天还有肉吃吗？”
杨静渊还没来得及反应，季英英已扑进了他怀里，抱住了他：“三郎，你跑哪儿去了？”
她无比感谢华清道长，如果还在家里。他最多偷偷溜进自己的卧房，避着人和自己说说话。明知道他有孝在身，可她还是喜欢。这份亲呢瞬间冲淡了两人之间的隔阂与冷战。只剩下说不清的柔情蜜意。
剩饭被菜汤煮得软了，上面细密地铺满了一层老腊肉。老腊肉切得薄，肥肉晶莹透明，瘦肉鲜红。他用筷子一搅，一股热气腾起，下面还卧了两个荷包蛋。佐饭的小菜是盐渍的水萝卜，透着一股胭脂红，浇了芝麻香油。他刨了一口，热气仿佛扑进了眼里。
季英英和绫儿没有上坡走出那片树林，把小山谷逛了个遍。早春的植物绽开新芽，被她寻到许多能染色的植物矿石。她无聊之下，忙着萃取汁叶调和染料，过得快活无比。
他把头埋得更低，狼吞虎咽。
“有帕子呢。在房里，我叫绫儿去拿。”
他白天跟着舒先生学文，晚上蹲在墙头树上守护着两个兄长，每天只睡短短两个时辰。杨静渊没有回答，将斗蓬合拢，遮住了落在她身上的雨水。
杨静渊轻车熟路地找出木盆，从水缸和锅里舀了水，直接把脸埋了进去。
季英英是杨大老爷头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