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你真是被我撞倒的?”
太太下不了手,她可以。
天已经完全暗沉下来,他模糊地看到回廊上悬挂的白纱灯笼被风吹得摇晃。多亏跟着师傅习武,打熬出这事好身板。五十大板,听说多少挨家法板子的下人,连三十板都挺不住。大哥偷偷吩咐人手下留了情吧。等伤养好了,他一定盯紧了二房,保护好大哥。
厅堂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舒烨松了手,叉着腰直喘粗气:“他娘的跟死猪一样沉!”
杨石氏看了眼不动声色的杨三老爷道:“还有三记,也要打完。换块板子继续!”
血毕竟浓于水。柳姨娘没有养恩,却有生恩。如果他对太太生了怨,决心替柳姨娘报仇,从大郎君手里夺走杨家的产业,以他那身好武艺,谁拦得了他?
“可我呢?明明是他把我撞倒的!”杨四郎叫了起来。
“陈嬷嬷去盯着。五十大板,一板都不能少了!这个孽子,真是气死我了!”
二老爷走了,杨三老爷却留了下来。
“怎么回事?”陈嬷嬷问道。
杨静山愕然,向来强势的母亲怎么不护着三郎,想要息事宁人?是因为家里事情多,想做做样子吗?这样的话,只能让三郎委屈了。反正吩咐下去让家仆做做样子,也伤不着筋骨。
他用的力道他心里有数,他挨一顿板子要在床上趴多久,杨四郎就别想在他伤好前下床。杨静渊翻了个白眼。
陈嬷嬷应了。她再次走出厅堂时,看到杨静渊趴在条凳上,白着脸一声不吭,神色坚毅。她心里微微一动。想起了当初大老爷交出产业换得与柳姨娘避居乐风苑的情形。他真像大老爷,比大郎君二郎君都像。大老爷决定做什么事,九头牛都拉不回。诺大的产业说放手就放手。
听到这句问话,杨静渊心里一酸。他真怕嫡母不问青红皂白,直接责罚自己。他摇了摇头:“我没有。”
声音太响,惊动了厅里的人,纷纷走了出来。
“那么多人看到了,你还敢睁眼说瞎话!”邹氏腾地站起来,扯着杨静亭的胳膊把他拉了过来,“难道我家四郎是个傻的?没事自己往地上摔?”她抽着帕子捂脸,“大嫂,你今天一定要处置杨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