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他约自己,是因为亲事吧?季英英定了定神,跑了过去。
家中办喜事,季英英换了身簇新的鹅黄大袖锦衣,梳了百花髻。髻上插着枝衔珠凤钗。钗头流苏上镶着的珍珠垂在前额上。她跑得有点急,双颊染着一层绯色。映着珠光,双眸如点漆一般闪亮。
“哦。”
季氏叫住了她,拿出帕子给她擦拭额头的汗:“快回去洗把脸歇歇,大冬天的都忙出一身汗来。”
不讨厌吗?她真的不讨厌他吗?对,不讨厌。可她没有一丝喜欢。仿佛又被她扇了一耳光,仿佛又看到她愤怒地瞪着自己,低吼:“你凭什么要我等你?我有上赶着要嫁你吗?”
她终于直视着他。一个多月,他脸上还留着远行染上的风尘。嘴唇固执的紧抿着。像只骄傲的斗鸡,等着和她厮杀。
“如果不是那千两黄金的聘金,你会答应嫁给我?”他松开手,摇了摇头,对她又像在对自己说,“不会。季英英,你心里只爱慕过一个人:赵修缘!”
她走到二门处,看到守二门的婆子朝她招手。
“接到家里的信。我就赶回来了。”
绣花的时候走神,常常被针尖不经意的刺破。突如其来,不曾防备,就被刺痛了。
赵家没有找麻烦。季氏气色一天比一天好。那些阴霾的日子一去不复返。转眼就到了季耀庭成亲的日子。
两人不约而同想起了那个雨夜。那天晚上他强吻了她,他低声下气地求她:“我知道唐突了你。我真心喜欢你。我会挣下自己的家业来娶你。你不要轻易许人好不好?你等我好不好?”求她:“”
明知道这个问题很傻。杨静渊还是问了。
“我不累!”季英英双眸闪亮,快活地又奔了出去,“厨房最忙,我去帮田嬷嬷。娘只管在厅里接待女客就好。”
季氏想都没想说道:“两家已经结了仇,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呢。扔回去!就说我的意思。季家小门小户,受不起赵家的礼。”
吉时在酉时。一大早季家忙碌起来,准备晚上的宴席。季家请了常往来的织户染坊人家与近邻。未时起,客人们开始登门贺喜。
声如蚊蚋。羞得连脖子都低了下去。
几米高的蒸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