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缘得了命令,知晓自家娘子的脾气,也不再劝,转身去了。
季嬷嬷听到,掀了车帘一角喊道:“娘子,太太寻你。”
看得目瞪口呆的还不止湘儿一人。牛五娘的指甲抠紧了窗棂,光洁的额头上气得冒出了青筋:“岂有此理!”
她病着,不能吃羊肉。这是替一直呆在车外的季福着想,怕他受了冻。季嬷嬷心里一热,眼泪就涌出来了:“太太,我家那口子身子壮,随便吃碗热汤饼就行了。”
“是!”她深深弯下了腰。再抬头时,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阿宁腿软地瘫坐在了地上,按住自己砰砰急跳的心。
小二去隔壁买了羊肉汤和锅盔,端来了白粥。
季氏松了口气:“既然退了堂,你哥哥呢?”
阿宁垂下了眼帘,掩住了心里的震惊。主子竟然因为一个平民女子的粗鲁举动笑得如此开怀!她从袖中拿出季耀庭开的材料单子递了过去:“主子,季家没钱了,这是阿宁学习染技所需的材料。”
季英英一昂头:“再用你的脏手碰我,我更狠的事都干得出来!”
季氏不想再进医馆,听到后一句,便同意了:“找家卖羊肉汤的,热热的喝上一碗,驱驱寒气也好。”她的声音极小,说完就不再费精神撑着,又睡了过去。
她和湘儿靠着车辕坐了,撑着伞挡着风雪。季福生怕冻坏了她,赶紧抽了骡子两鞭子,赶到了前面街口。
她拉着看傻眼的湘儿往骡车上走,挺直了背,心头阵阵暗爽。泼妇?她恨不得再泼辣点。
季英英用力想甩开,赵修缘力气大,掐得紧了没让她甩掉。季英英可顾不得这是在大街上衙门门口,一口唾沫直接吐在了他脸上,赵修缘下意识地偏过脸抬袖去擦:“季英英,你这个泼……”
阿晟唇边的笑容越发深了。一定是季二娘的主意。明知道季家被算计成这样,还有胆子算计回来。这丫头像他杯中的烈酒,入口辛辣,却够味。望着季英英进了骡车,他这才离开了窗户:“我这就要赶回去了。靳师爷会和你联络。”
跨下一阵巨痛将他的话堵在了嘴里。他松了手弯着腰,俊脸涨得通红:“你竟敢,竟敢……”
“少奶奶!”玉缘心疼的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