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了件黑色的宽袍深衣。衣襟和袖口都绣着精致地万字不断头纹饰。庄重大气。黑色的衣料随着他的动作摆动,表面像珠光流泄。只有锦,才有这种质感与光泽。她还没听说过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游侠儿穿价值不菲的锦衣。还有垂手站立在他身后的靳师爷。哪个游侠儿还用师爷?可他不是游侠儿,为何要穿着夜行衣潜入赵家?
阿晟失笑地摇了摇头:“季二娘,仁和堂离此不远,信誉极好。你要不要先去打听打听?”
阿晟抬脸看上季英英,深邃的眼神里噙满了笑意:“昨天府上的管事已带来礼物道过谢了。”
靳师爷恭声答道:“镖局来信,已经过了剑门关,明后两天就到益州府。”
阿晟没有说话,手指轻叩着案几。
修长的手指噼里啪啦拔完,阿晟将帐本一合,朝靳师爷点了点头。靳师爷飞快地将帐本收齐打成一个包袱,行礼告退。
季英英紧张的快要喘不过气来:“我?”
阿晟淡淡说道:“打草惊蛇,季二娘又不懂秘方,焉能答应?能助赵家夺回失了二十多年的锦王,季二娘的价值不比季家秘方低。长安义川男爵府的人动身了?”
季英英懂了,吩咐道:“你去门外等侯。”
想到那株百年参,季英英突然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求得他低价割让。
靳师爷从隔壁房间过来,看清了契约内容,不觉诧异:“主子讨的不是季家秘方?”
“一年,连本带息两千贯。还不上,我就只能登门讨人了。”阿晟半天玩笑说道。
季英英像被雷劈过的木头,呆愣愣地没有了反应。
是啊,她难不成还能勉强人家白送给自己不成?母亲气得呕血,病情拖不得。季英英一咬牙,颤声说道:“晟郎君想必也知道,我家染坊失了火,库里的货毁与一旦。如今能抵押做保的只有一座空染坊与家里的二进宅院一间当街铺面。您想要哪一个?”
他略停了停,头也没抬地说道:“靳师爷,上茶。”
“依你。”
“六百贯。”
为了母亲的病,季英英将所有的疑惑压在了心底。她跪坐在案几后,俯身行礼:“再次谢过晟郎君相救之恩。我来,除了相谢,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