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老爷说罢站起身，头有点晕眩。真是老了，他闭了闭眼消除了不适感，朝杨静渊摆了摆手道：“爹年纪大了，不早起送你了。明早向你母亲辞行就行了。”
杨静渊坚决不要：“这怎么行？”
杨大老爷将桌上一只小包袱推给他，慈爱地说道：“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远行带铜钱不便，将这些金叶子贴身带好了。兑着使损些差价，胜在方便。”
宋管事应了声是。
狐皮轻，杨静渊抱着觉得心里沉。除了点头，他再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秋雨绵绵落下，杨静渊在晨曦时离开了益州城。他看着天光慢慢亮起来，却忘记了黑夜会在黄昏再次降临。
杨石氏叹道：“人老了，想的就多了。”
雪青应了，小心给她拢了拢被子道：“太太早歇了吧。三郎君有武艺，宋管事心细，路上出不了岔子。”
杨静山看在眼里，拍了拍他的肩道：“三弟，我和二弟在前头亭子等你。去吧。”
灯光下，父亲花白的头发衰老的脸让杨静渊难过起来。等到半夜三更也要等自己回来，定是不放心自己。他嗯了声，飞快地去换了衣裳，打散头发胡乱擦了两把，吩咐香油去厨房炖盅冰糖燕窝端来。
雪青心疼地扶起她来：“太太只睡了两个时辰不到呢。”
“嗯。我一定早点回来。”
杨大老爷没有继续说下去，吩咐道：“换了衣裳过来。”
“大丈夫何患无妻。她对我无意，强求也枉然。我……不后悔。”
“母亲给你的，拿着就是。长安比蜀中冷，给你大哥新做了件狐皮大氅，你先穿着。回头再给你大哥做。”
掂着重量就知道给的不比父亲少，杨静渊将金子塞了回去：“我身上银钱足够花用了。”
“爹并不反对你外出闯荡。离过年只有一个多月了。今年留在府里过年可好？将来离了家，就不知归期了。”
虽然是母子，从小却在石氏膝下长大。杨静渊以前对柳姨娘并没有太多的感情。长大后，才慢慢感觉到亲娘与嫡母的不同。他站在柳姨娘面前，看到她激动地背转身抹去泪，拘束地叫他：“三郎君。”
杨静渊闭上眼睛，泪水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