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岩兄弟细细看过那方锦帕后,说出来的话和杨石氏告诉杨静渊的又有了不同。
杨二郎接着说道:“我瞧这双面绣单白色就用了十二种。才能绣出云开月出的景致。娘,我和大哥意见相同。赵家斗锦,织的是双面锦。织机咱们能研制。如果没有这样的配色,万万织不出活动的图案。”
杨石氏慎重说道:“这才是它的价值所在。这样的人才,杨家势在必得。”她说着展颜一笑,“三郎瞧上她了。娘打算为三郎求娶。”
果然还是为了妹妹。季耀庭气得将他的手甩开,怒道:“赵修缘,你和那牛五娘定了亲。年前就要迎娶。你还寻我妹妹做什么?”
什么叫人不大对?他不是不喝酒的?季英英心头一紧,手上顿时出了汗,滑得连针都捏不住。见母亲和哥哥都望着自己。她腾地站了起来,端起了针线簸箩道:“娘,你给他说吧。两家没缘份,以后别来找我了。我,我在里屋做针线。”
季氏和季耀庭交换了个眼神,季耀庭赶紧追了上去。
“我这就回去梳洗了再来见你!”赵修缘眼中突然有了神采,转身就往外走。
外头的动静她能听到。不是她不想见赵修缘。而是没必要再见了。见时容易别时难,何苦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茎叶是东大街何记丝坊的莹石绿。花蕊是小西街田记丝坊最出名的贡锦黄。这粉这紫分别是余记和邹记家传的玉兰白桃花粉葡萄紫……”杨大郎如数家珍,末了倒吸口凉气,“娘,这绣娘对益州府各家染坊丝坊的线了若指掌。益州府染丝的人家数以千计,同样的红丝放在一起也有最细微的差别。她能搭配出最合适的色,真了不起。”
大唐人极难下跪,深揖首,折腰一躬就是大礼了。季氏吓得从圈椅上站了起来,不敢受他的礼。
“英英。”骤见着她出现在门口,赵修缘整个人像是傻了。他松开了季耀庭,忙不迭地整理着衣袍,露出傻呼呼地笑容,“你在啊。”
“也只有如此,才能将她请进咱们杨家。”杨石氏说着眉头微皱,“我担心赵家不会放手。没事了,娘会瞧着办。”
“做什么?”赵修缘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声音嘶哑难听,“我晓得,我娶不了她。我再不能找她。我还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