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尊一声太太。她是男爵夫人，永远都不可能向商户低下高贵的头。算计姐姐的亲事，就为了庶女也能拥有矜贵的身份。
她不明白，小门小户的季氏有什么值得对方大费周章算计的。
送走勒师爷，她打开匣子。看到里面另一半房地契禁不住撇嘴道：“商人多奸。连送个礼，都要撕成两半给。去把另一半拿来。”
“提醒她，不就是明告诉她坑她的人是我？我为何要令她觉得我面目可憎？做人留一线。如果她能避过此劫，将来说不定还有用处。”李徐氏嗤笑出声，显然觉得侍婢忠心有余，机智不足，“二姐命里有此一劫是她自己太天真。隔了二十年不往来，她凭什么要信我？吃个教训罢了。只要她握着秘方不放，迟早能东山再起。我所能做的，就是等着尘埃落定，再遣人去赎回宅院。这船丝绸就当是替她做的买卖好了。”
勒师爷弯了腰，抱拳行了礼：“李夫人辛苦。”
“小事一桩。在下就可代主人应允夫人。夫人尽可去长安商铺提货。”勒师爷连价都没还，一口答应下来。
船舱安静，隐隐只听到河水拍岸的声音。李徐氏想到这里有些伤心：“如果嫡母肯替我寻一门好亲事，我也用不着嫉妒算计二娘。为了嫡妹出嫁，嫡母竟然看中来租家里院子堆货的小商人。当我是送人的物件么？我虽是庶出，也是英国公的后人。”
“我家主人自有办法。”勒师爷也不说明，从袖中拿出一只匣子搁在了案几上，“这是另一半地契。望夫人一路平安。”
李徐氏抿嘴笑道：“我那姐姐性情刚直，怕是卖了染坊卖了宅院，也不会交出秘方的。”
勒师爷用手顺了顺嘴唇上方两撇弯垂下的胡须，笑道：“季家染坊太小。换成我家主人的大染房，得利自是不同。”
勒师爷冷冷说道：“只有一半房地契，另一半她一定随身带着。找回来。进了长江寻个偏僻地方动手。做的利落点。”
李徐氏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侍婢进了内室，抱出一只匣子。李徐氏从中拿出撕成一半的契纸，两半拼合，严丝合扣，并无差别。她满意地拢在一起收了。
侍婢将匣子接了放在李徐氏手边。李徐氏没有打开，手指轻叩着扶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