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顾嬷嬷自作主张了!”
这一回赵申氏是心甘情愿,诚心诚意向季氏道歉。只盼着季氏瞧在自己抢先处置顾嬷嬷的份上揭过不提。
二十板子打得只有三分真,顾嬷嬷年轻时做了赵申氏的奶娘。丈夫过世,女儿嫁了人,一心侍侯赵申氏近三十年,从来没受过这等苦楚。见赵申氏不问缘由直接定了自己的罪,心里难过到了极点,受了羞辱,还要向季氏谢恩,她一时间没想通,竟大叫了声:“老奴冤枉啊!”扭头撞了柱。
赵申氏看着顾嬷嬷软软瘫倒在地,脑子嗡嗡作响。
庭外的板子声沉闷地响起。季氏并没有阻拦。她并不想把顾嬷嬷冒充赵家老太太的事说出来。赵申氏回头自会问清楚。季氏只想捏着这个把柄,将来让季英英在赵家好过点罢了。
季氏从前只觉得赵申氏尚算客气,后来觉得赵申氏盛气凌人。今天见到的赵申氏再一次刷新了她的认知。心里暗叹自己目光浅薄,赵氏一族能繁延百年,能做当家主母,赵申氏也不简单。
顾嬷嬷被堵了嘴,只能望着赵申氏呜咽着拼命摇头。她摇落了簪钗,发髻散乱,花白的头发垂覆在脸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季英英只得低头应下:“是。”
楠竹削成的厚竹板就落了下去。顾嬷嬷发出一声闷哼,闭上了眼睛。
主母要打顾嬷嬷?真打?假打?还是拖下去做做样子就罢手?这些想法在赵家仆妇们的心里打着转,手脚也没歇着。平时在花厅议事,这里的家法板子是早就备好的。这边将顾嬷嬷从轿子里架出来,那边已拖了卷草席往地上一铺。
赵申氏冷冷说道:“季太太说情,我只罚了你二十板子。还不向季太太谢恩。”
堂上响起一声闷响。
“你还小,不懂这些后宅心思。”季氏心绪杂乱,叹道,“英英,这门亲事还是不结罢。那斗锦的配丝,就当抵销了这件事。以后赵季两家还是街坊,少来往吧。”
说着一巴掌挟威带怒拍在桌子上:“一个奴婢也敢自做主张了!叉下去先打二十再来回话!”
这时二十板子已经打完,仆妇给顾嬷嬷松了绑架回了厅中。
赵申氏心头又是一跳,季家竟然这样就把配丝法子